在床榻上躺了两三天,平日里下榻不过一会儿就被苏哲又塞回被子里,今儿个难得出来透透气,薛挽香扶着腰叹气:“躺得腰都酸了。”
苏哲像搀着太后似的搀着她:“待会回去我给你揉揉。”一面说一面眼睛还盯着她脚下的方寸之地,就怕有小石子把她颠着了。
走了十余步,遇到个担着花锄的青年和尚,见到她们俩,和尚先放下花锄合十做礼,苏哲扶着薛挽香一齐朝他微微颔首,算是回礼致意。
青年和尚将花锄担回肩头,见苏哲扶着薛挽香,薛挽香扶着腰……他又向她们单手做了一礼,温和道:“贫僧有礼了,小僧有位师叔略通岐黄,看这位女居士面有倦容,或可为女居士脉诊。”想了想,补充道:“嗯……也有药膳,可备安胎之用。”
薛挽香面上“轰”的一下飞红,苏哲一愣之下只想笑,她扶稳了薛挽香,忍着笑道:“您的这位师叔当是来给我娘子看诊过了的。只是我娘子……”
她原想说她娘子尚未怀胎,犹豫措辞语音微顿间,青年和尚已了然点头:“女居士尚未显怀。是贫僧唐突了。”
薛挽香:……
年轻和尚担着花锄走远了。
苏哲看着薛挽香平坦的小腹,眼珠子转了转:“上回林艾琪说你要喝安胎药,这回大和尚也说你要喝安胎药,挽香啊……”
薛挽香冷眼晲她,语气凉飕飕的:“你想说什么?”
苏哲闭嘴。
薛挽香瞪她一说!”
苏哲道:“说了你又想打我。”
“你不说现在就打你!”
“我想说……”苏哲扶她站定在一株欺霜傲雪的冷梅前,弯着眼睛笑吟吟:“我想说,咱们这孩子太淘气了,尽会欺负娘亲,等你生下来,看我不揍到他哭唧唧。”
“你……!!”薛挽香又羞又恼,忽而揪住她耳朵作势一拧:“我现在就让你哭唧唧!”
苏哲装模作样的哭:“呜呜呜,你过河拆桥!刚怀了孩子就欺负孩子他爹!!”
薛挽香本是随手一捏,听她这般说话,一壁羞容过耳一壁手上下了狠劲。“啊啊啊啊啊!”静谧的梅林瞬间被苏哲的惨叫惊起一众飞鸟。
俩人打打闹闹不觉时光易过,薛挽香用了些素饼果子,挨坐在轮椅上,单手支腮,看着艳丽红梅下长身玉立的苏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