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把元泓给剥了外衣,自己拿个布巾,拍了大半天,然后推他到净房里沐浴,她还去检查,见着洗的干干净净,才叫他穿上衣裳。
他散了头发,直接枕在玲珑的腿上,玲珑持了篦子给他篦头发。行军打仗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元泓也差不多。五原郡那块天气到了夏季的时候开始反复无常,又极其缺水。哪怕大汗淋漓,也只能忍着。
玲珑让人把元泓仔细的洗涮了一番,还亲自查看过。
一头原本顺滑的头发此刻打了不少结,玲珑一篦子下去,就能听到他倒吸气的声音。
她立刻松开,换了一把宽梳齿的木梳,一点点的给他通发。
“出去打仗一趟,回来就成了这样子。”玲珑给他把打结的地方通开,嘴里叨叨絮絮的。
元泓回头看了一眼,“岳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玲珑不解抬头,元泓盯着玲珑,“岳母说,你差点女扮男装去找我了?”
“才没有!”玲珑矢口否认,可触及他的目光,还是扭头过去,“没有这回事。”
“岳母不会平白无故的所那些话。”元泓笑道,他凑到玲珑耳边,“听到岳母那么说,我很开心。”
“开心夭夭竟然如此记挂我。”
“记挂!”玲珑恼怒起来,伸手就在他身上乱扯,扯乱了他的衣襟,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临走之前我说了甚么,要好好的,可是你呢,竟然还敢受伤!”
她说着,把他身上都给检查了一回,发现他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尤其是露在外面的部分,衣襟粗糙了不少。但伤疤她翻来覆去,也没有找到。
“你没受伤?”玲珑一把把他的衣襟合上,她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那个臭小子竟然敢骗我!”
元泓在她脸上啄了下,“我想夭夭了。”
玲珑面上的怒气一滞,还没反应过来,元泓的嘴唇已经落到了她的眼眸上,她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睫毛微动,扫了扫他的唇。
“你才……没有呢……”玲珑嘴硬,“你在外面打仗,哪里还有空闲想别的。”
元泓眯了眼,他忽而一笑,伸手出去,径直就把她给拉到身上来,“夭夭觉得自己是别的吗?”
玲珑不说话,他把人抱到自己怀里,双臂环绕住她,“夭夭是我的命。”
他低头下来,下巴在她的发顶上蹭着。
“夭夭有多想我,我就多想夭夭。除却我不能呼气的时候。”他说着,怀里人已经起来,捧住他的脸,“生生世世,至死方休。”
玲珑端详他好会,“我总觉得,你出去这么一趟,嘴皮子比以前利索多了。”
元泓勾唇,他凑过来,鼻子细细的摩挲着她的脸颊,“这是我的真心话。”
玲珑抱住他的脖子,“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元泓低头吻住她,玲珑反手抱住他,不甘示弱的加深了这个吻。
外面的天色由明转暗,待到傍晚时分,元泓披衣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玲珑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他伸手过去,在恬静的眉目见轻轻抚了下。
他起来径自穿衣,到了外面已经有人把膳食都摆了上来。
“待会准备几样,给王妃享用。”元泓说完又问,“东平公夫人这段时日可好?”
管事听他问,连忙答道,“夫人在府内这段时日还好,只是初来的时候,可能舟车劳顿,伤到了元气,不过王妃纯孝,亲自侍奉,到了现在已经毫无大碍了。”
“那好,记得定时派医者过来,给夫人请脉。”
元泓叮嘱了一番之后,才让来人退下,他披衣坐在外面看从洛阳送来的信函。内室里传来窸窣声。
玲珑随便穿了几件衣裳出来,这个天里,她不耐烦穿鞋,左右室内只有元泓一人,干脆赤脚出来。
元泓见状,过来直接把她抱了过去,抱到坐床上坐下,低头就见着她一双玉足在裙裾之外摇荡,像是故意来搅乱她的心神一样,他一把捉住。掌心在脚底上一捂。
“连鞋都不穿,也不怕冻着。”
“才不怕呢。”玲珑笑了,她眼波横荡,抬脚起来,直接抵在他的下巴上,“这不是还有你吗?”
元泓伸手把她的脚给挪下来,用掌心焐热了。
“我令人准备了你喜欢的膳食,要不要吃点?”
玲珑摇头,她到了现在,其实都不觉得饿,可能之前吃他就吃饱了。她见着书案上摊开的书信,直接伸手过来。
见着上面说是皇长子已经出生,并且由皇帝亲自抱走抚养,不管是高皇后,还是生母,别说抚养,就连探望都不能。从乳母到侍奉皇子的宫人都由皇帝安排。
“陛下这恐怕是吓怕了。”玲珑见着皇子生母竟然还活着,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她在元泓面前晃了晃手里的信纸。
元泓一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把信纸拿下来,“是吓坏了,朝中崔明等人向陛下进言,陛下晋封皇子生母,不会赐死了。”
这个不出玲珑所料,“是你?”
元泓笑了下,“不是我,我和夭夭说过,多得是人不想看高家嚣张下去,自然会有人出这个手。”
他伸手过去,在她发顶上揉了揉。
“这个时候不在洛阳反而是好事,毕竟天子眼下,做甚么都不方便,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元泓说着看过去,见着玲珑两眼晶晶亮的盯着他。
“怎么了?”
玲珑笑,“总觉得你刚才说那话的时候,坏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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