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个法子。”
“贺若将军,小人特意打听过,此人为将尚可,但若是想要翻身为主人,其人没有为主之才,就算有二心,恐怕也成不了气候。”
元泓望着王鹤一笑,“多谢先生。”
说着他起来,径直在书案后坐好,“我这就给阿舅写信,讯问战况如何。”
“辛苦先生了,眼下天色已晚,先生先回去好好休息。”
王鹤见他已经把自己的话都听了进去,满心宽慰。
元泓才把书信写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军营为了防止营啸,都严禁大呼小叫,能这么做的,也就是那个被他惯坏了的小舅子了。
苏昙性情活泼,在这个军法严苛的地方,就算大错不犯,小错也是不停。只是他是晋王妃的弟弟,只要没有出纰漏,所有人全都是让着他。
“姐夫。”苏昙从门口跑了进来,裹挟着一股风。
一进来,苏昙就捂住鼻子,“好大的膻味,姐夫帐子里难道有牛羊来过?”
元泓把手里的书信放到信筒里,交给一边的亲兵,“不久之前柔然人来过。”
说完叫人开窗通风。
果然开了窗户之后,苏昙就觉得好多了,他嬉皮笑脸的直接坐到元泓身边,“姐夫,我可是大大的帮了你一次。”
元泓睨他,“甚么?你平常没有给我添麻烦,就算是不错了,怎么还帮我了?”
苏昙一听就急,还没等元泓多问两句,就把他自己干的全都抖落了出来,“我给阿姐写信,说姐夫受伤了,这会算着时间,应该也到洛阳了。”
“阿姐脾气执拗,生气起来,有时候软硬不吃。”苏昙盘腿坐在元泓身边,“能用在别人身上的招数,在这个时候都不能用到她身上,不然就是事与愿违。我说姐夫受了伤,阿姐到时候一心软,就甚么都没有了。”
元泓临走的时候,玲珑心里还记挂着小尔朱氏,对他没什么好脸。
而且出来这么久了,也没见到有什么家书。苏昙人精乖的厉害,立刻猜到玲珑的脾气还没消下去,就有了自作主张的那一幕。
“你这臭小子是在咒我?”元泓回头过来。
苏昙一急,“怎么是呢。而且姐夫这么厉害,那些宵小怎么可能伤到你。”
苏昙说着,声音还是小了下去,颇有些心虚。
“这个时候,夭夭应该收到信了吧?”元泓自言自语,这话像是和他自己说,又像是问苏昙。
苏昙立刻道,“那是当然!”
元泓对苏昙笑了笑,“那就太好了。”
苏昙有些摸不准,自己这个姐夫到底在想什么,不过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当然了,姐夫就等着吧。”
玲珑在晋阳拆了书信,见到元泓受伤,险些没被吓死。
沙场之上,刀剑无眼的,别说那些冲锋的,就算是主将,有时候可能被流矢所伤。伤到了,若是不小心,那就可能要命。
玲珑吓得立刻回信过去,要苏昙好好盯着元泓的伤势,写信完之后,还不放心,又自己亲自教人准备采买各种药材,令人快马加鞭的送到元泓那边去。
芍药在一旁见着玲珑忙得脚不沾地,“现在送过去的话,恐怕来不及了,他奴婢听说,有战事的时候,人挪的可快了,一下这边一下那边的。”
“他受伤了,难道还能这么乱跑?”玲珑不信。
芍药嗫嚅道,“可是大王可是主将呢,打仗才是最重要的,要是被人抓住错处,往陛下那里一告就不好了。”
这么一说,的确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玲珑握了握手,还是叫人准备。
芍药在一旁看着,“九娘子不生气了?”
玲珑坐在那里,“能生甚么气,他都受伤了。”
芍药笑,“那就好,大王走的时候,九娘子可是连几句话都不愿意和他多说。”
玲珑想起小尔朱氏那勾缠的眼神,脸色又被拉下来,不多时,她又叹了口气,“罢了,这事原本和他也没有甚么关系。”
她心里急的很,但再急,她此刻也不能乱来。也不能直接跑到元泓那里去。只能耐着性子准备。
正准备着,外面有人来报,说是东平公夫人已经到了外面。
苏远就是东平公,东平公夫人自然是沈氏,沈氏过来的时候,没有告诉玲珑一声,打的玲珑手脚无措,当即起来就去迎接。
沈氏的马车已经到了刺史府外,玲珑出来的时候,沈氏已经从车上下来了。
玲珑过去,“阿娘怎么来了?”
沈氏的脸色不好看,见着玲珑来才稍微缓和些,但也有限,玲珑一过来,她就问,“那个孽子呢?”
玲珑好会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谁,“阿弟和泓郎出去了。”
“出去了?”沈氏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去哪里了。”
“泓郎一个多月前受朝廷之令已经出征了。”
沈氏两眼蓦然睁大。小儿子从小就不是个让人放心的,到了十几岁上面,更是让夫妻两人头痛不已,比玲珑都还要厉害几分。
听到苏昙竟然跟着上沙场去了,沈氏顿时一阵头晕目眩。玲珑赶紧搀扶住她,侍女们帮着她,把沈氏半扶半抱到刺史府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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