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进了堂屋。屋子里,苏远和沈氏已经在等着了。
元泓拉着玲珑的手进来,见着岳父岳母,立刻跪拜。
苏远马上跑过来去搀扶,“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元泓道,“岳父,这是礼数,不能少的。”
苏远是真不想受元泓这一拜,每次受他这种大礼,就基本上没什么好事。
“阿爷,这种礼数应当的。”玲珑倒不觉得有什么,在一旁道。
元泓也道,“这是晚辈该有的礼数,要是这个都不做,传出去,可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苏远这才和沈氏受了元泓的礼,沈氏这三天里,茶饭不思,光想着玲珑了。三朝回门,等元泓行礼之后,起身拉着玲珑到后面去。
前面由家里的男人去陪着女婿,沈氏就不多管了。
沈氏把玲珑拉到自己屋子里,和长媳两个,一同把玲珑给上下打量了一遍。玲珑今日作华服打扮,上好的蜀锦,照着洛阳里最新的风尚,裁剪成襦裙,她还照着自己的喜好,在上襦外加了纱衣,越发妩媚秀丽。
沈氏和李韶音两个,将玲珑上下打量了个遍,过了好会,沈氏捂住胸口,“还好,还好。”
“阿娘,甚么还好啊。”玲珑靠过来,一把抱住沈氏的手臂。
“怕你在王府里,被王妃给生吃了。”沈氏没好气道。
玲珑在王府三日,沈氏就在家里提心吊胆三天。新婚夜里,竟然出了那么大的事,而且还不是夫家那边出的事,差点把车里的新妇给连累到。
“我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到,新婚夜里,拉车的马竟然发疯了。”
迎接新妇的马车都是由夫家准备,为了保险起见,事先都要查验好几遍。而且全都是温顺的马,力求万无一失。
那日,沈氏听说出事之后,险些直接追出去。还是长子去打听,说一切都好,女儿没事,已经到了王府之后,她才没立刻赶过去。
“弄不好,是有人想要你的命。”
玲珑伸手在沈氏的背上轻轻拍着,“阿娘,别担心了。我不是好好的么。”
沈氏看了一眼玲珑,过了好会,叹口气,“罢了。”
说着,沈氏握住玲珑的手,“王妃没有为难你吧?”
玲珑摇头,徐妃没有为难她,这三日里,就算是晨昏定省,她到了跟前,徐妃见她一面,然后就叫她回去,甚至连传说中婆母让新妇在面前站一整天的下马威,也没有见到。
两人冷淡而疏远,简直根本不像婆媳。
“那你小心了。”沈氏听完,叮嘱一句。玲珑点头,“这个儿知道。”
沈氏看着女儿,心里一疼,伸手就把她抱住,“怎么会嫁到那种人家去呢。”
到了此刻,沈氏还是不希望玲珑嫁到那种家里乌糟糟一顿的人家里去。哪怕是天潢贵胄,她心里也是不愿。
“阿娘,儿都嫁了,说这些没用啦。”玲珑和沈氏撒娇,“何况他对我挺好的。就算是那些小叔小姑,说我的坏话,他也会帮我。”
玲珑依偎在沈氏的肩头,“他对我可好了,就像当年阿爷一样。”
沈氏原本满脸的冷硬,一下全都软和下来,指头在她的额上点了下。她看了一眼长媳,李韶音很有眼色的带着人退下。
“你和他都扎到这泥潭里头了,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沈氏说着叹气好会。
“阿娘,这又有甚么,反正左右我又不和她住在一起,她就算要害人,都还得九曲十八弯的使劲呢。”玲珑说着,抱紧了她的胳膊。
“不过她要是真的有心,那也别怪人不客气了。”玲珑幽幽道。
沈氏一惊,她看向玲珑,“夭夭的意思是……”
沈氏自己曾经对婆母出手,哪里还不明了女儿刚才那话的意思,母女两个是相成一脉的胆子大,玲珑的胆量比沈氏还要大的多。
她低头和玲珑对视,过了好会,沈氏看看左右,见左右都已经没人。
“徐妃……在朝廷上,没有甚么助力了吧?”玲珑蹙眉想了下,“难说,不过她父兄那一支是人不多了。”
沈氏一把握住玲珑的肩,“这事,如果要做,最好是交给你夫婿。如果倘若真的你自己来,那么要小心谨慎,不要留下蛛丝马迹,叫人寻着踪迹。”
“毕竟徐妃还有一子一女,身份与别人不同,一旦闹起来,也是麻烦。”
玲珑颔首。
沈氏叹气,“谁不想一家和乐,可……”
“好了阿娘,儿都知道的。”
沈氏知道玲珑自小有主见,只得摸了摸她的头发,问了几句夫妻相处。这个说也不好说,玲珑只有点点头,“都好都好。”
想起元泓婚后,和婚前之前完全不同的作风。一时半会的,也弄不清楚,他以前到底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
还是说,他被自己给带坏了?
前面苏远带着儿子陪着元泓,元泓姿态极其恭谨。他这一次带着玲珑回门,带了不少东西过来。
高句丽出产的人参,还有出产自荆州的上好茶叶,另外蜀中的云锦。另外各种宝物流水一样不停的往苏家送。
苏远压根就不求那些东西,他知道自己在朝堂上能帮到元泓的地方实在是有限。北朝贵女管教夫婿的底气,一大半都是来自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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