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道,但也知道西来的佛教里,有魔障一说。或许她就是魔障业障里的一道。
玲珑没有察觉到他已经出来了,对着手里的小鸟玩得不亦乐乎。
她在这里,少能见到什么人,至于读书打发时日,她实在是不爱读那些经书和医书。读着读着,她就能头一歪,自己睡了过去。
到了现在,看着这些小东西,玲珑都觉得好玩。
她手指点在小鸟脑袋上,正轻轻的揉弄,只听到院门那边传来三声叩击声响。
这里鲜少有人来,玲珑一愣,还没等她反应,原本紧闭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只见到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门外进来。
男人身着短骻圆领袍,头发披散在身后,只是额头前的头发全都向后编成辫子。
北朝是拓跋鲜卑建国,几年前先帝从平城迁都洛阳,并且发动了汉化。就算是鲜卑人,除去那些年纪太大,实在是改不过来的,其他的人都必须穿汉服,说汉话。
现在洛阳里头,光是听口音,看穿着,根本就分不清楚哪个是鲜卑人,哪个是汉人。
她望着外面的鲜卑男人,满脸惊愕,而对方也满脸惊讶。
“郎君,这是你房内人吗?”
玲珑一听,顿时脸上似笑非笑起来。她那张面孔,可柔媚也可凛冽的浓艳。她手臂一振,原本伫立在掌心里的小鸟展翅飞走。
往日收敛的艳意,从眉梢眼角全数袒露,凌厉非常。
“我不是道长的房内人,我是他心上人。”
作者有话要说:
玲珑:请叫我绿?心机?茶
男主: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能撩
第10章 心乱
年少的美人端坐在胡床上,扬眉一笑,眉宇间就生出许多令人不敢正视的艳色。
面前的男人嘴张的老大,怎么也合不拢。却还记得去看玲珑背后站着的人。
“郎、郎君?”楼璨舌头都快要捋不直了。不过是一段时间没有来,什么时候自家郎君竟然多出一个心上人来。
一段时日没见,站在那少女身后的年轻男子依旧挺拔俊美,面貌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面貌,可是看在眼里,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可要他仔细说出来,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那之前如同冰雪的俊美容貌里,似乎是多了一缕活气。将原本的冰封万里变成了,初春时候的美景。
“不可胡闹。”玲珑听到身后的道士开口道。
明明不过二十不到的年岁,偏偏把自个活成了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老气横秋的。
玲珑故意不让他如愿,回头冲他哼了一声,“我胡闹甚么呀,他刚才还说我是你的房内人呢。你怎么不说他胡闹。”说着,她哼哼了两声,很是不满,“道长偏心,只说我,不说他。”
“……”他无奈的看向门口站着的楼璨,“这位小娘子不是那种人,快道歉!”
楼璨此刻也看出不对劲了,他立刻对坐着的少女弯腰一礼,“刚才我说错了,还请小娘子不要放在心上。”
玲珑坐在那儿,不说话,头点了点。像是气还没消,只不过看在身后人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的放过他。
她一声不吭,但妍丽的面庞往旁边一扭,哪怕半句话都没说,也能察觉到她的心情。
元泓不说话了,低头看她。在他面前伶牙俐齿的小女子,到了这会,脸蛋低垂,嘴唇嘟了那么点,彰显出一丝半点的怒气。
两人相处有段日子了,他还是第一次见着她的怒火。不过也正常,但凡正经人家的姑娘,听到那话,都会生气,更何况还是她这种自小娇养大的姑娘。
他正要开口,玲珑却不搭理他,“你们应该有事吧,道长还是快去谈正事吧。”说着她干脆连侧脸都不想要他见到了,直接整个人都转过去,就拿着后背对着他。
他无奈叹气,冲门边还在傻眼的人招招手,“过来吧。”
楼璨经过玲珑的时候,两只眼睛忍不住在她身上黏了下。
鲜卑女人生的五大十粗,只要换身衣裳,手里马鞭一拿,真的和男人也没啥差别了。汉女倒是长得个头娇小,但身段长相,这个全凭运气。
坐在胡床上的少女,年岁不是很大,婀娜多姿。不仅仅是身段好,眉眼里那股天生具来的诱人风情。更是勾住人两眼,忍不住往她身上看。
元泓回头看到楼璨一面走,眼睛还一面黏在玲珑那到纤细的背影上,心下不悦。正要提醒,只见得楼璨只顾得上看那边的美人,根本没有注意脚下。脚勾到了门槛,还没等得反应过来,只来得及惊叫一声,然后整个人就哐当倒在地上。
楼璨身形高大壮实,站在那里,就和头熊似得。
一下倒地上,好像地面也跟着那熊一样的身躯抖了抖。
玲珑这下回头过来,看着地上爬着的人,原本的怒容一下化了个干净,噗嗤笑了。
她这一笑,妩媚丝丝缕缕从眉眼里露出来。不是故作的媚态,而是天生而成。元泓的眼眸在她身上顿了下。
少女那双漂亮的眼睛却在这个时候抬了起来,和他对了个正着。那双眼眸里有星辰,对视的时候,可见她眼里辰光闪烁。
他别开了眼睛,几步上去伸手就提起地上人的后衣领,把人从地上提起来。
看着地上楼璨狼狈不堪,玲珑忍不住笑出声。
楼璨灰头土脸抬头,见到小美人的笑脸,不但不生气,反而坐在那儿傻乎乎的笑。
“坐在这里作甚么,进去!”元泓眉眼沉了下来,带上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怒意。
楼璨还想躲看玲珑几眼,看到元泓眼里的怒意。顿时讪讪爬起来,跟着他老老实实往内室里去了。
到了内室,楼璨看到内室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有一张床榻。
元泓是不可能去睡在柴房的,但是那个小美人浑身干干净净的,更不像了。
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