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美凤一脸恍恍惚惚跟死了亲娘一样,看到罪魁祸首顿时火冒三丈,揪住人边打边骂:“你个死丫头、扫把星,都是你害了我的儿啊,看我不打死你!”
马小莲瞬间挨了好几下狠的,惨叫连连。
乐瑶他们随后出来看到这一幕都惊住了,还好警察同志们反应快,飞快过去将人分开,顺便死死拉住暴怒开大的苟美凤。
“在派出所门前就敢这么猖狂,必须拘留几天接受思想教育!”
警察同志正气凛然,一锤定音。
苟美凤吓得动作一停,赶紧住手,将马小莲推开。
马小莲哭唧唧的摔倒在地上,衣裳乱了,头发也乱了,整个跟疯子一样,很是狼狈。
警察同志叹口气将人扶起来,然后语重心长地连同她和苟美凤一起教育几句,才放人离开。
两人老老实实听着应着装孙子,乖乖巧巧地送走警察,还没缓口气,转过头又接到来自食品厂领导的噩耗。
食品厂领导当场表示毛红日德不配位,这样的职工他们食品厂要不起,让他完成劳动改造后另谋高就,食品厂会计部的那个临时工岗位是不可能给他留了。
苟美凤被打击的不轻,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马小莲嘤嘤哭着接住人,抬头无措地看向食品厂领导。
食品厂领导并没有丝毫的心软,马上宣布和毛红日一样待遇的的还有她。
她的岗位本来就是抢的,现在事情暴露,工作理所当然没了。
这么一来,食品厂一下子就空出了两个位置。
领导决定回去全都内部消化,不论是犯错误的毛红日,还是无辜的马小莲,还是受害的乐瑶,他们厂都不要了。
这样的决定对乐瑶很不友好。
毛红日马小莲也就算了,她可是在招工时自己考上的工作岗位,之前被人暗中抢去不说,现在好不容易弄清了原委却又被取消了资格。
食品厂领导面对她怨念满满的眼神,歉意一笑:“当然,这多少对乐瑶同志不公平,我们厂里会补偿给你一些食品券,希望你能找到其他更好的工作机会。”
“就不能留下?那个岗位本来就该是她的。”一直沉默旁观的韩战士终于开口,却是为乐瑶说情。
食品厂领导看了眼他那身绿军装,不以为意地摇摇头,说乐瑶和他们厂没有缘分,希望她能找到更好的岗位云云,讲的十分冠冕堂皇。
最后乐瑶看着对方潇洒离开的背影,撇嘴:“说什么我不适合他们厂,怕是担心我哪天扒出来他收受贿赂暗箱操作的事吧?”
韩战士看她一眼,建议道:“有这样的领导在,你进去了也会被穿小鞋,还不如找找其他机会。”
“可是机会不好找啊,现在城里工作岗位那么稀缺,好多回城知青为了一个扫大街的机会,都快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了。”失去希望的乐瑶十分烦恼。
实在找不到机会留城的话,过两天不用便宜父母算计,她自己估计都要下乡当知青才能混口饭吃了。
“其实乡下条件还挺好的,当知青也是一项不错的选择,将来如何未必不能出现转机。”
韩战士对此好像很了解的样子。
乐瑶摇头,没到最后一步,她觉得自己还能挣扎一下。
韩战士明显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已经为了帮乐瑶耽误一段时间了,现在事情解决不好再耽搁下去。
乐瑶再次谢过他,两人就此分开,一个匆匆去办事,另一个则转身去了邮局。
乐瑶在邮局用身上仅剩不多的零钱买到一份信封信纸,又向邮政人员借了笔,当场洋洋洒洒写出一封举报信,出来后悄悄路过革命委,暗中将信投了进去。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自认是小女子,信奉有仇立马报,不然心里憋出毛病就不好了。
她吃什么都不吃亏,憋什么都不憋屈。
那个食品厂招工领导收礼暗箱操作的事,甭管现在还有没有证据,她先把他举报了再说。
默默干完这件‘缺德’事儿,乐瑶又在街上晃悠了一段时间,厚着脸皮找到人家厂子或者国营店门口,一个个问过去要不要招工,不论是学徒还是临时的,她都可。
然并卵,乐瑶几乎磨破了嘴皮子,依旧徒劳无功,一无所获。
最后天色将黑,她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脚步,收工回家。
然而家里也不消停,三堂会审已经在等着了,因为提前她一步回去的苟美凤到了熟悉的纺织厂家属院后又很快支棱起来,疯狗一般找上乐家门要说法。
谁知乐母得知情况比她还气还怒,一言不合两人就干上了,打的那是天翻地覆、日月无光。
打到最后,理智回归的苟美凤担心事情再闹大传出去,对她儿子的名声不好,而乐母又有乐父帮忙,她干不过他们两个,只能战略性撤退,走前放狠话说:“等着吧,这事儿没完!”
“啊呸!我们家好好的一个工作岗位被你们折腾没了,你她娘的竟然还敢找上门要说法?好大的脸!”乐母唾了一口,脱下鞋狠狠砸在狼狈逃窜的苟美凤后脑勺上。
苟美凤啊呀一声,脚下一个踉跄,滚下楼去。
乐母仍不解气,于是就有了乐瑶到家后面对的三堂会审。
乐父、乐母加上乐军三人一字排开,全坐在屋子中央拉着个脸,就等乐瑶回来。
乐瑶打开门瞧见了这阵势,心道好家伙,一家子都在,整整齐齐。
可惜她累的半死,没功夫跟他们玩。
乐母眼瞅着人进门后看也不看他们一眼,马上都快晃悠进屋了,终于按捺不住,大发雷霆:“站住!!”
乐瑶不觉得这是跟她说的,所以她根本没停,旁若无人地走进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