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曼华浅浅一笑,“可不是,他就是快木头疙瘩,就知道用强硬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哪能想得太多?不过臣从来没怪过他就是了。说来也要感谢陛下赐封鼎平君,让臣有了个合适的身份,总算稍稍能配得上侯爷了。这次大婚,陛下竟然还特意赏了一座鼎平君府,让臣从府中出发,去往侯府,臣真是感激不尽!”
看着张书言诚心诚意感谢的样子,皇帝的表情竟然有些不自然,皇后也嗔怪地瞪了皇帝_眼。
其实这座府邸明着是赏,是看重,但其实心思稍微深沉点的人都能看出,这是对张书言的一种轻慢。“契兄弟”之间没有对应着谁是“夫妻”中的“夫”,谁是“妻”。两个人就是平起平坐,相互爱戴。但是皇帝赐了一座鼎平君府,让张书言从鼎平君府到侯府,这不就跟男女大婚,女方从娘家嫁到婆家是一样的?往重点说,这就是一种羞辱。
但皇帝和张书言之间没有过节,甚至很盼望着张书言跟萧鼎的婚事,所以当旨意一下来的时候,殊曼华就判断,这应该是为了给尊皇贵郡主出气。
萧鼎原想进宫找皇帝收回旨意,但是被殊曼华阻挠了。名份上的事情,他根本不计较,是“嫁”还是“娶”,他也根本不在乎。修仙这么多年,他要是还因为这点事就不依不饶的话,那才是他修为不够,道心不稳。
更何况,殊曼华已经做好准备,今天进宫一定要在帝后面前刷好感,让皇帝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合适,一个帝王的歉疚感,利用好了,也是助力。
这会皇帝也确实是在反省,心想这张书言并不是像伊兰端雅说的那般心机深沉,若真是如此的话,怎会看不破自己御赐府邸的真正用意?但对方谢恩的样子十分真诚,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还不至于连一个乡下小子是不是真的感恩都看不出来。连这点心思都没有,又怎么算得上心机深?
其实一开始伊兰端雅跟他们告状的时候,他们虽然气愤,心中却也知道,这其中定然有许多夸大其词的成分,要不是看着婉秋的脸真的被打得不成样子,想着对方是仗着有萧鼎撑腰才会不把伊兰端雅放在眼中,皇帝也不会做出赐府邸这种伤和气的事儿。如今看着眼前淳朴和善的年轻人,怎么也无法跟伊兰端雅口中“粗鄙无礼”、“嚣张放肆”的形容对上,更想象不出对方会出手将婉秋打得那样惨。
只能说张书言的脸搭上殊曼华做出来的神情,显得太过无害,就是皇帝都开始怀疑这次又是伊兰端雅在胡搅蛮拆、撒谎胡闹了!
“你毕竟是朕钦封的一品鼎平君,赐你府邸是应该的。这事定国候怎么
看?”
“侯爷大概是跟臣在_起时间长了,久未分开,不舍得臣到新府邸去,还说大婚那天就我们俩一块从侯府出来,绕着大路走上一圈回来就是。臣也是劝了他好久,直说要是他不答应臣从新府邸出来的话,这大婚典礼便算了,臣自会向陛下来请罪,他这才答应了臣。”
萧鼎这样的反应在皇帝的意料之中,他有多聪明皇帝是知道的,这种事能蒙得了张书言,却糊弄不了他。皇帝提前准备好了说辞,但结果竟然没用上。他还纳闷怎么萧鼎没来找他,原来是被张书言给劝住了。
听殊曼华这么说,皇帝心里更加愧疚,多纯善的孩子啊!怎么可能心思歹毒呢!原还想端雅这孩子只是夸张了,现在分明就是骗他!真是自己对她太好了,连欺君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
皇后的目光越发慈爱,她早前有过一个孩子,也就是大皇子,性格就跟张书言一样,温和敦厚,心思纯善,是她和皇帝最喜欢的孩子。但奈何大皇子十二岁的时候意外落水身亡了,帝后悲痛,好些年都没缓过来。如今仔细看,张书言不仅性子和大皇子相近,就是眉目间也有几分相似呢!
“鼎平君今年多大?”
“回皇后,臣今年二十整。”
皇后眼中又是一道光亮闪过,她的珏儿,要是还活着的话,也二十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