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曼华摇头,“阁主且听我说。那男子是个有恒心有毅力的人,他发誓一定要中出四方竹。于是他就在自己居住的草棚外面种下了一棵竹子,每天早晚都要捏一捏,干活之余休息的时候也捏。捏了一年,竹子的下面变方了,但上面还是圆的。男子继续捏,捏了两年,上面变成了方的,但下面又变回了圆的。竹未成方,女子被自己娘亲嫁给了老男人续弦,得了十两银子的彩礼。而在花轿过门的途中,女子在轿子里自尽了。
男子愤怒之下拔了竹子,大概是终于看破了红尘,又或者是心死成灰再不想过问世事,便带着竹子在最近的一处寺庙出家修行了。年轻的和尚比所有的和尚都努力,他看起来心无旁骛,每天到禅房里面念经,还天天捏着新移植好的竹子。经书念了十本、百本、千本……竹子捏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终于,一株完全方形的竹子在檀香缭绕的禅房里诞生了。那四方竹叶形漂亮,通体泛着玲珑剔透的墨绿色,与一般的竹子相比还有一层淡淡的光泽,甚是好看
后来在竹子旁边长出来的新竹子居然也是方的。
某一天,年迈的和尚整齐地穿戴好袈裟,虔诚地将四方竹移植到了心爱女子的坟前。四方竹繁衍开来,很快长满了坡坡岭岭。但是只有在那一片山岭才能看到长势喜人的四方竹,在别的地方无论如何都再也种不出来。即便是将长好的四方竹移植出来,也无济于事,四方竹会就此停止生长。在那片山岭里头长到什么样子,离开后就一直是什么样子。”
敖钦没想到这还是个悲剧,他本以为殊曼华会心情不好,可是当他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却跟对方含笑的明亮的眼眸对在了一起。他一直都知道殊曼华的眼睛很好看,不管什么时候看过去,都会沉醉其中。只是敖钦不知道,对于自己,殊曼华一样没有招架之力。
殊曼华定定看着敖钦,“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地道,但我真的很庆幸自己不是普通人,我的命运没有握在别人的手里,阁主你也没有想要把你嫁给臭老头续弦的高堂,即便有,也无碍,我总会有办法跟你在一块的。”
本来还挺摘旋的气氛因为殊曼华一句“没有想要把你嫁给臭老头续弦的高堂”而被破坏得十分彻底。敖钦婉儿,自己又不是女人,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殊曼华到底怎么把这种情况联想到他身上的?
殊曼华靠在敖钦肩膀上,盯着手里的四方竹说道:“我要留着这四方竹,时刻提醒自己,我跟阁主是多么的幸运,能够彼此喜欢并且走到一起,一定得好好珍惜。”
敖钦勾着嘴角圈着殊曼华的腰,下巴在后者额头上蹭了蹭,闭着眼睛说道:“难道没有它
提醒你就不会珍惜了?”
“当然会!”殊曼华忙不迭地否认,“我只是说我会更珍惜。没有最珍惜只有更珍惜!”
觉得自己理直气壮搬回了一局的殊曼华又放松下来,继续仔细观察四方竹。
敖钦瞧他看的出神,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耳朵,“不过是一棵竹子,也值得你这么看,看出什么花来没?”
殊曼华啧了一声,“我总觉得这四方竹有点奇怪,跟我当初见到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四方竹是墨绿色,但这两节四方竹的颜色稍微浅了一点点,少墨偏绿。而且竹节处也比四方竹要细很多,这两节主子的竹节就好像是缠上去的一根线,凸出的很不明显,也太多均匀。四方竹上多少有一点点浅灰色的斑点,可这两节上一点都没有。”
“那会不会是这两节四方竹还没有长成?”
“不,我说的那些都是四方竹各个阶段固有的特点,跟长成与否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