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的瓷片刺破掌心,鲜血顺着碎瓷片的边缘缓缓而下,在地上慢慢汇聚成一滩。
殊曼华脸色刷地变了,不管不顾就要起来,然后又被敖钦强势地一手按在完好地肩膀上给按了回去。
“敖钦!你干什么!你手受伤了你知不知道!快叫大夫啊!你别按着我!”
然而就算殊曼华再怎么疾言厉色,敖钦都只是按着他没有别的动作,这是他第一次对殊曼华的要求置若罔闻。
“心疼?”
“你废话!”
“我只是手掌划破了一点,跟你的伤比起来完全不算什么,你觉得看到你受伤昏迷,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殊曼华不动了,这会他才明白,敖钦是通过“感同身受”来教训他!
他也不想让敖钦担心,但是他能怎么办?当时那种情况,他不出手,那孩子就不是烫伤那么简单了。再说那么小一姑娘,哪怕身上就烫伤了不大一片恢复不了,那她长大以后还怎么嫁人?更何况当时的情况要比这危机多了。而且自己是离得比较近,要是当时换成是别人在自己位置的话也一定会做出跟自己一样的举动。
看着殊曼华咬牙沉默,嘴唇都白了,敖钦这才放开手重新坐了回去,低着头慢慢把碎瓷片从掌心摘出去。
他在脑海中想象着殊曼华奋不顾身去就小女孩的画面,从这一举动近乎坚定地认为殊曼华一定从小生活在一个父慈母爱的环境里,享受着家人毫不保留的关爱和呵护,在被这世上难得的温情包围中成长,所以才能在历经两千六百年的修炼,本该看尽世间冷暖见识过人心不古,甚至出于求生的本能而变得“世故”和“精明”之后,依然天真地相信这个世界大面积的美好,对所谓的“人间自有真情在”的认知敞开怀抱。
估计在殊曼华心里大概还觉得即便当时在那的不是他而是别人,也一定会跟他做出一样的选择,一样为了救那个孩子而奋不顾身。是该说他傻呢?还是该说他愚蠢?
对于这样的人,就该冷眼旁观,将他丟到最危险的地方,让他体会人心险恶!
然而不管敖钦心里怎么想着要让殊曼华吃多少苦头,到最后化为实际行动的时候也就只有连自己都觉得无奈地叹息。他不能叫殊曼华以后不能在这么做,说了也没用,真要能知道顾忌
这顾忌那了,那也就不是殊曼华了。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傻”、这些“蠢”,也是殊曼华吸引他的一部分。
再说,他敖钦真要对一个人好,就是要让对方能毫无顾忌地恣意妄为。殊曼华想做什么,就让他做,而自己,只要不着痕迹地护他周全。
这算是想通了吧?敖钦牵起嘴角一笑,带了点自嘲的意味,原本是要教训殊曼华的,到最后反而是让自己想通,他这算不算越来越没底线?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