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习惯性地反驳,“与你有关?”
“如果你们结婚了,是不是就真的再也不回来了?”他的语气听上去,似乎非常失望。
这让易佳夕觉得熟悉又陌生。
他们一向带着刺互相攻击,今天这刺忽然柔和了,她反而无所适从。
她有些茫然地开口,“易嘉泽,你到底想干嘛?”
一直以来。
那些莫名其妙的行为,伤害她,伤害她的朋友,还有她最重视的人,他这么抵死纠缠,互不放过,到底是因为什么。
或许是酒意让人放松,也变得柔和,易佳夕忽然想知道为什么。
易嘉泽忽然嗤笑了声,“易佳夕,你终于舍得问我了?”
“什么?”
“我说,过了这么多年,你终于舍得纡尊降贵,心平气和地来问我到底想做什么,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你这句话。”
易佳夕感觉他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她警惕地盯着他,把手机死死握在手里。
“我七岁进易家,所有人都不喜欢我,你父亲冷淡我,你母亲仇视我,就连家里的佣人背地里都敢对我呼喝,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易嘉泽的眼神仿佛一片寒潭,“我最痛恨的是你,易大小姐。”
“我?”易佳夕气息不匀,“愿闻其详。”
易嘉泽眼神复杂,“你易大小姐多高高在上啊,家里的小公主,漂亮的洋娃娃,所有人都宠着你,我得看你脸色,处处小心,可你呢?你从来都不屑一顾。”
易佳夕缓缓地点头,“所以你恨我。”
“不应该吗?后来你母亲让我搬出去住,我很开心,终于可以离开,可你呢?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要留下我?”
易佳夕默然片刻,“我以为你并不想走。”
不然小时候,为什么总要跟着她出去玩?
在不知道易嘉泽的身世之前,她是有真心拿他当弟弟看待的。
易嘉泽噙着一抹冷笑,“想不想,反正我都被你留下来了,既然这样,后来又凭什么随便把我扔下?”
“我,扔下你?”易佳夕觉得荒谬又好笑。
偏偏对面那人,说得那么认真。
易嘉泽将杯中剩余的酒一口饮下,重重地将酒杯扔到地上,幸好地上铺了地毯。
“是你要我留下来陪你玩的,凭什么说出国就出国,凭什么拿我当陌生人,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个鬼地方?”
他情绪激动,微微喘着气,像是一只负伤的兽类。
易佳夕皱起眉,“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你都不要的东西,当我很稀罕?”
“你不稀罕,为什么要害死我父母?”易佳夕也跟着激动,“就算他不是你亲生父亲,总归养了你一场吧?”
她没想过要跟易嘉泽挑明。
但话到嘴边,怎么也咽不下去。
易嘉泽沉默了接近一分钟,才缓缓开口,“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会信吗?”
面对易佳夕的指证,他既不承认,也没否认。
“证据呢?我亲眼看见你在车库里待了两个多小时!”
“证据你自己去找啊,谁主张谁举证,别欺负我不懂法啊。”易嘉泽微微眯起眼睛,头靠在墙上,显得有些疲倦。
或者他根本就是醉了。
易佳夕说,“既然不稀罕,你可以离开。”
大把的人等着接盘。
易嘉泽轻蔑地笑了,“那可不行,现在郑家倒了,万金也别想全身而退,我这个时候撂挑子,指望邱志添那个废物,还不如直接宣布破产,何况——”
“该死的还没死,我还不能走。”
酒意不断上涌,易佳夕开始觉得眼皮墩得发沉,她想把易嘉泽赶出去,想叫他闭嘴别再啰嗦。
可她心中却有个直觉,似乎快要接近某个真相。
她逼迫自己强打精神,“谁该死?”
易嘉泽舔了舔嘴唇,眼神残忍到直白,“当然是你亲爱的奶奶,尊敬的姚董事长啊。”
话音刚落,易佳夕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梁霁辰”三个字亮到让人双目刺痛。
她蓦地睁开眼,直接将电话挂断。
想要弄清真相的念头占据了她的所有,“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我说,咱们道貌岸然的姚董事长,人老心不老,做慈禧不够,还想当赵姬,你说,可不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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