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时代,任何新闻,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终将被新鲜事物所取代。
闷声发大财,这是最明哲保身的做法。
可是易佳夕身处其中,首当其冲,做不到置身事外。
她皱着张脸,心事重重地样子,梁霁辰实在看不下去,他收走易佳夕的手机,叫她专心吃饭。
“可是……”
梁霁辰拍拍她的头,“没有可是。”
他就着易佳夕手机里的页面刷了几下,侧脸落在客厅明暗交接地光线里,晦暗不明,等易佳夕终于把鳗鱼吃完,他这才开口,“就是因为这才突然跑回来?”
易佳夕手肘搭在沙发边缘,抬头看他,“我给你留便条了。”
“我没看到。”梁霁辰摇头。
“酒店的便签纸,我撕下来放你床头了,”易佳夕懊丧地叹了口气,“我忘了拿东西压住它,肯定是掉在地上被打扫掉了。”
梁霁辰分心看她一眼,“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顺走我的书。”
对,那本晦涩难懂的书,易佳夕昨天拿回来,不知顺手扔哪里了,梁霁辰这会儿提起她才想起来,她左右翻找,遍寻不着。
梁霁辰无奈地摇摇头,走到玄关处把书拿过来,开玩笑一般搁在易佳夕的脑袋上。
“咦,怎么你一找就找到了?”易佳夕笑眯眯地,头一歪,书倒下来,她正好接住。
刚才进门时,梁霁辰就看见了,那本书孤孤单单地被扔在一只木架上,昭示着它有多不受宠。
他说,“因为我不像你一样随手乱扔。”
易佳夕拉着梁霁辰坐下,极为坦诚地表示,“这本书实在是对我太不友好了。”
“那你还带走?”
“我这人有个优点,”易佳夕随意地翻开书页,“任何一本书,或是电影,看了开头,必须要看结尾,就算是一天一页,我也得把这本书啃完。”
这句话活脱脱被她说出一股豪迈之气。
梁霁辰实在不认同这种观点,道理很简单,不喜欢,那么一开始就应该放弃,不值得花费一丁点功夫在不认同的事物之上。
时间多宝贵。
“是这样吗?”易佳夕笑着攀上他的肩膀,宽阔得像是能给她遮风挡雨,她眼神飘忽,语气轻佻,拿手指点着他的侧脸,“照我们梁老师的逻辑,你根本从一开始,就对我上了心?”
她多会使坏,此刻吃饱喝足,更加不会饶过梁霁辰。
趁他愣神的空隙,易佳夕滔滔不绝,“噢,难怪你故意藏着我的耳环不给,还是说,根本从一开始,你就是趁我睡着了故意摘下我的耳环?”
说着,她不怀好意地捏住梁霁辰的耳朵,当它是什么新奇有趣的玩具。
而他,怎么还是跟当初一样不禁逗,刚才在浴室里那股横冲直撞的狠劲全没了,耳朵说红就红。
“别闹,”梁霁辰别开脸,将她捣乱的手拉下来,忽然摆出正色,“我的手机号背下来没有?”
这句话,精准踩到易佳夕的尾巴。
如果说她真是只猫,现在相当于被人捏住后颈皮提起来,乖乖不敢动弹。
她望着梁霁辰,“给我时间,我会记住的。”
“多久?”
“……下次。”
梁霁辰这次来劲了,搂紧了易佳夕,“下次是什么时候?”
这倔木头犯起倔劲来,还真不好打发。
易佳夕一时答不上来,也不想撒谎骗他,忽然灵机一动,她不轻不重地在梁霁辰脖子上咬了一下,趁他愣住那一秒,像只灵活的兔子那样从他身上逃离。
她躲进了卫生间。
镜子上蒙着层水雾,刚才浴室里染上的热气未散,易佳夕拿纸巾抹开,用海盐味的漱口水漱了三遍,和镜子里那张略显迷茫的眼神四目相对。
刚才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仍历历在目,尽管地上的水已经被梁霁辰擦干,四散的浴巾也收进洗衣篮里。
但漂浮在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气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那些荒唐的存在。
梁霁辰的存在。
这是美好的,热烈的,带着诱人的香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暂时隔绝了那些让人烦心的现实,易佳夕可以不去看,不去想。
但她不能永远待在这里当鸵鸟。
易佳夕回到客厅,给孟瑶打电话,她那边总算带来点好消息。
根据那位受害博主在网上放出的病历单,的确是食物中毒没错,可孟瑶在几天前的监控中,找到了博主出现在镜头里。
“多亏我们店里摄像头齐全,我和小胖子查了一晚昨天的监控,哪个旮旯角都没见到她,往前翻了两天才找到!个谎话精,明明是两天前买的,非说是昨天,我打电话过去跟她对质,她又改口说是点的外卖!”
孟瑶的语气恨恨地,“我们根本就不!送!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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