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佳夕皱着眉,手指动了动,又缩回来,“我不要,就放你车上吧。”
梁霁辰很是不解,“怎么不要?”
“我走路的时候手里不喜欢拎东西,累赘,”易佳夕淡然地说,“你非要给我,我肯定半路就扔掉。”
梁霁辰没说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手里的包。
易佳夕笑了,“包治百病,不在此列。”
梁霁辰忽然想起,那天易佳夕打着伞从雨中走来,手里拎着蛋挞的画面。
场景一下子清晰起来。
易佳夕仿佛猜透他在想什么,笑着说,“要是早知道昨天那蛋糕你吃不上,我就该半路给扔了。”
他忍不住问,“那你怎么没扔?”
“因为你喜欢啊……”易佳夕侧过身来,眼神似笑非笑,“不喜欢吗?”
梁霁辰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他只能说,“喜欢。”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确确实实说了“喜欢”二字。
易佳夕又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她开门下车,忽然想起什么,隔着车窗对梁霁辰说,“明天我的助理也从z市回来,我让她去接薛玮。”
“不用,他已经订了高铁票……”梁霁辰下意识地说。
“梁霁辰,”易佳夕一字一顿的喊他的名字,“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拒绝我。”
她说完就走,根本不给他回应的机会。
梁霁辰觉得她根本不讲道理。
他什么时候拒绝过她?
又什么时候拒绝得了?
第二天下午,易佳夕和人约在家附近的咖啡馆,距离很近,不必开车,走路十分钟就能到。
那人到得早,已经点好咖啡坐在角落的座位上。
那个位置实在隐蔽,易佳夕找了好久才找到。
她走过去,把包放下,对那人说,“你干脆坐到屋顶上去。”
“这里离你家太近,我不放心,”那人看着她,“怎么偏偏选这里?”
易佳夕叹口气:“我最近不能开车。”
那人嘿嘿一笑,“怎么,驾照终于被吊销了?好好好,马路上又少个杀手。”
“没,”易佳夕说,“有人叫我别开。”
“谁啊,还能管得住你?”他说着,习惯性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
烟是便宜的那一档,打火机也是廉价的塑料红色打火机,从他叼烟的动作就能看出是个几十年的老烟枪。
易佳夕皱起眉,不耐烦地说,“这里禁烟,人民警察,有点素质行不行?”
刘春明讪讪地把烟收回去,四下望了望,喝一口快要变冷的咖啡,说,“所以我讨厌来这种地方,酸,穷讲究。”
“找我到底什么事?”易佳夕冷淡地问。
刘春明说,“小易,怎么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不要总是这个态度嘛,找你肯定有事。”
“说吧。”
“近来经侦科收到了一份关于万金集团的举报材料,我的同事顺便查到了些当年案子的细节……”
“当年的案子已经结案了,还有什么可查的?”易佳夕抱着双臂,显得很是抗拒。
刘春明扯出抹笑,“那天下午——你懂我说的哪天——你真的亲眼看见易嘉泽在案发前一天下午三点的时候进入车库,一直到五点才出来吗?”
“刘警官是怀疑我当年给的是假口供吗?”易佳夕看着他。
“当然不是,只是有些事想不通,”刘春明皱着眉,一脸思索状,“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易佳夕忍不住了,“看错了?我一个人看错,两个人也看错吗?”
“对,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连绍——对,他现在挺出名的,我侄女很喜欢他。”
易佳夕不接话,眼底满是戒备。
这位年过五十,职业生涯近三十年的老警察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易佳夕,“连绍当年和你关系匪浅。”
易佳夕并不否认,她点头,然后说,“他也是易嘉泽最好的朋友。”
“那不一样……”刘春明忽然露出几分暧昧的笑意,“我也年轻过,我也经历过青春期。”
说着,他像是忽然进入回忆一般,语气飘忽感慨,“少年少女的朦胧感情,很有迷惑性,很脆弱,又很疯狂,容易走极端。”
易佳夕始终面无表情,“刘警官想要审问我的话,请走正常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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