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因为她担着母亲的责任,便再不敢露出任何一点脆弱。因为她是母亲,要为女儿撑出一片天。
因着顾绵突如其来的听话,肖臻慧还开玩笑地说自己这一病病得很值。住两天院换来一个听话的女儿,赚大发了。
顾绵看着肖臻慧眼角的细纹,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站起来,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肖臻慧也站起来,帮着顾绵一起收拾:“妈妈和你一起洗。”
洗碗的时候,肖臻慧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咱们家绵绵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有吗?”顾绵想了想,说道,“我没什么心事啊。”
“哦……那就是我看错了。”肖臻慧甩了甩手上的水,把碗端到碗柜里,“不过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心事的话都可以和我说,妈妈是过来人,比较有经验。”
顾绵乖乖点头:“嗯,我知道。”
待把一切都收拾好,顾绵回到房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肖臻慧猜得没错,她确实是有心事。不过说是心事也算不上,更准确地说是一些小烦恼。
顾绵的烦恼来自于牧槿,自肖臻慧住院那天晚上和牧槿一起睡了一觉之后,顾绵发觉自己对牧槿的心理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她对牧槿好是因为她把牧槿当好朋友,作为朋友,她的付出是不计回报的。她心里所想的、所盼的都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牧槿可以过得快乐。
而现在,她还是把牧槿当朋友,还是想对牧槿好,还是希望牧槿可以过得快乐。但是这种好里面,却多了一点私欲——她希望牧槿能看到她的好,并且能因为她的好而把她放在心尖上。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点变化,顾绵还不至于过于烦恼。真正让她心神不宁的是,她对牧槿的占有欲在日益增加。她时时刻刻都想看到牧槿,也希望牧槿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她。
牧槿和别人说话忽略了她她会不高兴,牧槿对别人笑没有对她笑她要不高兴,牧槿给陶锦讲题两个人靠得近了她要不高兴,听到别人开牧槿和陶锦的玩笑她更是不高兴。
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她每天都在不高兴,却又随时会因为牧槿的一句话、一个笑而高兴。
她心情的大起大落都是因为牧槿,牧槿看到她她就开心,牧槿看不到她她就失落。她就像一个渴望得到大人关注的孩子,拼了劲地想引起大人的注意。
可牧槿不是大人,她也不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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