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向她,“他若选择保全项天晴,落在我手里,你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乌有,你又能否理解他的身不由己?”
项海葵目眦欲裂:“不要告诉我,你费劲折腾这些,仅仅是为了打我的脸。”
景然迎上她的目光:“若你爹等会儿选择了项天晴,你还能理解他的话,那么请你将指责我的所有言论,全部给我吞回肚子里去!”
项海葵扬剑指向他:“这岂能放在一处相提并论?”
“当然可以,从本质上来说,你爹和我是一模一样的。”景然眸光冷沉,口吻残酷,“在我们的身不由己里,你永远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再不舍,也得舍!”
“闭嘴!”
项海葵再也抑制不住,双手握住剑柄,飞身而起,向下劈砍!
狂暴的剑气落在景然的位置上,他原地消失。
随后出现在半空,高出项海葵半身,俯视着她:“着什么急?不想看看你爹的选择?还是不敢看?”
“少废话!”项海葵手腕一转,剑尖在面前拉出一条火线,剑气横扫而出!
景然再度消失,天狂剑气冲击在金莲花瓣上,发出“铛”的一声巨响。
如同深山古刹里的撞钟声,连绵不绝的回音向外扩散。
似一个信号,传递给王宫各方布防。
“为何不变身?”景然忽又闪现于金莲瓣尖之上,金光笼罩,似一尊天神。
“噼啪”一声,手中再现驭龙鞭。
他摆出等待降龙的姿态,冷笑道,“因为变身之后更像是困兽之斗,显得自己更可怜了是不是?”
“舒罗赫果然还是那个舒罗赫。”项海葵灵台内的朱雀想起当年山海族的惨败,禁不住唏嘘。
每位被囚禁的族人,都是被他抓住弱点,精准打击,逐个击破。
包括她在内。
显而易见,他也精准锁定了项海葵的弱点。
世间万物再坚不可摧也会有弱点,或者说,越强悍越是容易被一些细小的、柔软的东西战胜。
譬如坚硬的巨石能够正面抵抗锋利的斧头,却对风蚀和水穿毫无办法。
朱雀不太清楚始末,却能感受到项海葵在他的攻心之下,“狂”不起来了。
即使仍是一副凶悍的模样,剑气也够刚猛,狂意却在急剧衰减。
形势急转直下。
这一战,悬了。
“变身啊,你倒是变啊!”景然长鞭一甩,眉峰冷厉,盛气凌人,“先前让你尝到一点甜头,竟真以为自己有资格成为本君的对手了?!”
说到底是他从前就没舍得真正下手去伤害她罢了!
星奴听罢寒栖的说法,禁不住齿冷:“帝君实在可怕……”
“所以我才说长黎兄的想法不错,却极难实施。”寒栖摇了摇头。
星奴心中惋惜,若此战能赢,往后师父或许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她想到:“既然帝君没有对项衡下手的打算,您为何交代白星现去找项衡呢?”
还掐着时间点。
“他们杀上天界并无多大用处,很难在短时间内靠近王宫。”寒栖当然有着自己的考量。
其一,赶到金灵瞧见项衡被围,两人会和帝君的分身拼命。
牵制住分身,可以减轻项海葵对抗本体的压力。
若能诛灭分身,帝君的本体将遭受不可逆转的伤害。
无论寒栖站谁的队,都是有利的。
“其二,帝君玩的是诛心,必定会令项海葵亲眼看到项衡的境况。白星现两人杀过去,为减轻两人对抗分身的压力,她会更拼命。
至于第三点。
“帝君暂时没有伤害项衡的打算,不代表他在拿不下项姑娘,处于劣势之际,不会狗急跳墙的改变主意,如此也算有个保障。”
上次寒栖利用项海葵算计了戚隐,心中始终存有一分歉疚。
难得有一个令他另眼相看的姑娘,算是给她一个补偿吧。
星奴没那么乐观:“但是项姑娘的心境已然受损……”
“帝君小看她了。”寒栖嘴角逐渐浮出一抹讥诮的笑容,“长黎兄和我被打脸之后都认清了现实,唯有吃过大亏的帝君仍然小看她。”
或许帝君自认此番已是十分谨慎,却不知当一个男人存了征服一个女人的念想之时,就已经低估了这个女人。
“派人去……”
寒栖正欲嘱咐星奴再去办一件事,蓦地一怔。
他举目望天,观察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