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生灵愈发毛骨悚然,世界基石被毁灭以后,整个世界都将崩溃!
黑蛇长叹道:“所以等待你的未必是新生,也可能是灭亡啊……”嗓音渐沉,“命运酷爱捉弄人,无论你再怎样机关算尽,倒头来也不过是自取灭亡!”
如同当头一棒,伴生灵心神一震。
何为细思极恐,这便是。
阅历越丰富,眼界越开阔,越容易被这种“细思极恐”给吓唬住。
更何况现在两人正在比拼精神力,双方都是命悬一线,神经紧绷。
伴生灵尖锐喝道:“这种假设不成立,项海葵才多大年纪,而我们的世界存在多久了?别忘了,她还是我‘生’出来的!”
小黑蛇:“哦,是吗?但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伴生灵:“是我们的亲身经历!”
小黑蛇:“你如何确定这些‘经历’都曾真实发生过的,而不是某种神秘力量强行灌输进你脑子里的?”
“我……”
“就像现在,我身处你的神通之内,你不是一直试图往我脑子里塞些虚假的记忆来误导我吗?”
“但是……”
“将你的言论还给你,以世界之玄妙,世人都不过井底之蛙,你何来自信,分得清乾坤阴阳?!”
黑蛇最后一番话似雷声滚动,整个空间骤然震荡!
他的精神力在此瞬完全压过了魔灵,冰层“嘭”的一声破碎。
阴长黎精准捕捉到了魔灵的位置,意识回归本体的同时,朝它方位疾驰而去。
早已被鲜血染红了的右手五指分开,化为利爪,“哗啦”撕破它的护身结界,摁住了它的头顶。
爪上的血液燃起熊熊烈火,自它头顶猛烧了下去。
听它一声尖叫,阴长黎冷肃道:“和我光明正大的交手,你尚有几分赢面,非得选择我的强项和我斗,你说你是不是想不开?”
他又猛地一抬手,从它天灵内抽出一缕光线。
这道光线,正是提取自项衡体内的天武神箭之力。
随后阴长黎松了手,远离它几丈远,“当然,你想不开的又何止这一处。”
“我想不开?我是想不通!你理解我被囚禁一生的孤独吗!”火焰之中,伴生灵凄厉道,“你们都想要逆天改命,我为何不行!”
“孤独?你真懂什么是独孤?”阴长黎以拇指抿去唇瓣上的血,冷笑,“当项衡和项海葵全都死了,当这大千世界再也没有一个人记挂着你时,那才是真正的孤独!”
“不!他们不过是……”
阴长黎强硬打断:“如果不是,那你感受到的并不是孤独,是野心!”
冥顽不灵,他不愿再与它废话。
挥袖卷起一道旋风,催动血火将魔灵全部吞噬!
逐渐没了声音,火焰熄灭,只余下一缕焦黑青烟。
“它死了?”血修罗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暂时没死,但已成不了什么气候,稍后将会随着这里的崩塌而烟消云散。”阴长黎吹熄手上的火,暗红色的神箭之力在他掌心跳跃。
他脸色极度惨白,眉宇间写满疲惫。
先前不敢有丝毫松懈,这会儿整个人似被抽空了,虚脱无力,摇摇欲坠。
护体战衣逐渐液化,重新化为两片麟。
破损严重,无法再作为装饰品拢在鬓边了。
阴长黎珍而重之的将鳞片妥帖收好,转头瞧见血修罗的脸色比他更差。
伤势过重不是最主要的,他眼白浑浊,可见情绪波动极大。
“恭喜你,终于连滚带爬的摸到合道大门了。”阴长黎对此毫不意外,留他下来真不是故意坑他。
此地正适合他参悟梦剑的精髓。
“合道大门?不,我在想你与魔灵论道时的那个假设。”血修罗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咱们这处小世界,或许真是某人的一个执念,一个幻想,不是真实的?”
“咦?”阴长黎好奇,“你竟然会去想这些?我还以为你会讥讽我,最终我这个神棍还是依靠耍嘴皮子赢了对手。”
“这哪里是耍嘴皮子,完全有这种可能啊。”血修罗一直以为梦剑的精髓是让他分得清现实与梦,但越临近合道边缘,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分不清了。
他看着阴长黎,希望他能点拨自己两句。
怪丢人的,但扪心自问,阴长黎其实是他半个师父。
阴长黎笑了,牵动唇角时脏腑一阵剧痛:“你知道我为何将梦剑给你,而非天狂天仁之类?”
这问题困扰血修罗多年了,神剑虽坑人,但阴长黎送剑时都是根据剑主特质来择剑的。
阴长黎到底从幼年的他身上看到了什么特质?
“我拿到梦剑时曾经研究过,梦剑,梦见,梦见剑,令我心神大乱,我便知道此剑我修不得,且发现了修炼它的诀窍。”阴长黎在他肩膀按了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