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婉琬并非有心要偏袒柳瑜安,恰恰相反,她是想从褚玉瑭的话里找到更多的证据,来验证之前自己心中的猜想。毕竟在开船前,她也曾在船尾方向感应到过什么。
“自从退了婚约,我就总觉得柳瑜安的反应有些诡异,一点都不像她的风格。难怪沉寂了这么久,原来是在策划这件事。”褚玉瑭似乎还在自己的思绪中绕不出来,嘴里呢喃不断。
施婉琬怕她被心火攻心,着了魔,连忙将其扶到椅子上,倒了杯水。
“你先喝点水,冷静一下。这件事,如果真像你所说,恐怕柳家要易主了。”施婉琬想的比褚玉瑭要深远,如果柳瑜安连父亲都敢下此毒手,那么她想要得到的,肯定不会是简单的东西!
褚玉瑭迷茫地抬头,但很快也反应了过来。可她又很快摇头否定了施婉琬的这一猜测,说:“柳瑜安在柳家并不受重视,从前是因为跟褚家有婚约,所以还算有些地位。就算柳员外真出了意外,还有她大哥和二哥在呢。无论如何是轮不到她的。”
施婉琬对此并未反驳,只是若有所思地浅笑了一下。
但是令施婉琬更担心的,是褚玉瑭方才表现出的对柳瑜安巨大的恐惧。这在之前似乎并没有出现过,哪怕是她亲自到柳府去退婚时都不曾有过。应该是在褚玉瑭去见了贺明宣之后,她的情绪和心思就变得有些不稳。
施琅云在贺明宣被收监之后不久,就低调回了京城。施婉琬托他去寻找当初替褚玉瑭改命的高人,这事到了此时,也不能再完全瞒着大哥了。施琅云自然是不愿宝贝妹妹将来守寡的,立马动身赶去。
只是褚玉瑭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施婉琬那夜的话竟然这么快就变成了事实。当严氏将她叫去时,不仅告诉了她柳员外已经落水身亡的事,并且,柳家的长子还被认定为行凶之人!
“娘,这会不会弄错了啊?柳家长子谋害了柳员外?”
褚玉瑭满脸的错愕之情,对于严氏所说感到难以置信。
严氏重重地叹息,道:“柳家两个儿子,明里暗里地争产,也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只不过这次,柳家大公子下手狠了,将二公子和柳员外绑在一起,给推了下去。”
褚玉瑭连忙摇头,努力寻找着蛛丝马迹来推翻这一说法。
“这没道理啊!娘,柳家大公子何必如此呢?这家业本就有很大可能是传到他手里的,无非就是多等几年,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严氏深深看了褚玉瑭一眼,道:“傻孩子,你以为个个都像褚府吗?家里就你一个,早早地就选定为继承人。所有人都在等着你长大,等着你继承所有财产。”
褚玉瑭的头有些疼,似乎每天发生的事情,都在颠覆她从前的观念。即便是贺明宣还有柳瑜安,这样已经在前世被自己看透的人,到了今生,依旧可以带给她更大的震撼。
可是令褚玉瑭更加震惊的,是严氏竟然命她承认柳瑜安接管柳家茶园跟酒肆生意。
“娘,这,这不行吧。柳瑜安是女子,怎么能接管柳家呢?”
“女子就不能接管生意?”严氏这话是反问,定定地看着褚玉瑭。
“这怎么能一样呢?我的身份从来都不是女子啊!”褚玉瑭哭笑不得,这柳瑜安怎么跟自己比呢。两个人的处境不一样啊。
“其实她也不算是接管柳家,毕竟她也只要了这两份生意。柳家其他的东西,她都不要了。现在柳家乱成一团,你也不希望刚刚建立的合作关系因此受到影响吧?”
“这……”褚玉瑭还真被问住了。
回到房里,褚玉瑭对着施婉琬说个不停,等到她说得口干舌燥,终于停下来时,只听到施婉琬干脆利落地说:“那就让她接管吧。眼下也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婉琬,怎么连你也?”
褚玉瑭不解,如果说严氏不明白柳瑜安的真实面目,那施婉琬又为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