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婉琬将脚从褚玉瑭的手里挣脱, 隐藏到裙褥之下,不解地问:“阿褚,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褚玉瑭一脸坦然地抬头望着, 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与做作。就好像这是她理所应当完成的分内之事,且语带轻松地说:“替你脱鞋啊。不脱鞋你怎么休息呢?”
施婉琬抿了抿唇,暗自调整了呼吸频率。停了一会儿, 才说:“这个事情我自己能做好,为何今夜你要特殊对待?”
褚玉瑭笑了,说:“以前是我粗心了。今天我听说, 如果可以每
日替夫人除鞋, 一定会恩爱到老的。而且, 对你的病情也有帮助!”
施婉琬这下算是明白了, 定是今晚在跟那些老板们的闲聊中,那群人拿褚玉瑭打趣,给她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可是偏偏褚玉瑭这个呆子却没有听出来话里的其他含义。
“阿褚,这些话是没有依据的, 你怎么能贸然相信呢。”
施婉琬也不敢直言打击褚玉瑭,况且也不知该怎样向她解释为何不可信。毕竟褚玉瑭的思维与大多数人不一样,若是她较真起来,追问下去,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全都答得上来。
“唉,其实我也知道,那些老板们大多年纪跟我爹差不多,他们看我,肯定觉得我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不过我也的确长不出毛来。”褚玉瑭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完之后还装模作样地刻意摸了摸下巴,逗得施婉琬忍俊不禁。
紧接着,褚玉瑭又说:“但是只要是能对你的病情有一丝的帮助,我都不想轻易放弃。再说,如果真能让我们的感情长长久久,信一次也没什么。给你脱鞋,我也是很愿意的。”
褚玉瑭说完,才深情款款地抬头看着施婉琬。这样的眼神,配上刚才那段发自肺腑的傻话,让施婉琬都忍不住动容。只是,感动是难免的,但不能让褚玉瑭陷入了病急乱投医的状态,否则日后在商场,她要被那群坏心眼的老板们骗得更惨。
“阿褚,你先起来,我们好好说话。”施婉琬还是不太习惯让褚玉瑭为自己做这些事。虽然她被积云伺候惯了,但让褚玉瑭来做,她仍觉得别扭。
“婉琬,你跟我成亲这么久,我也没有为你的病情真正做过什么。现在难得听说了可以帮你的法子,你就让我试试吧。不然,我这心里,挺难过的。”褚玉瑭被施婉琬拉着坐到了床边,低着头,声音渐渐变低了。
施婉琬知道褚玉瑭全心全意地关心着自己,而自己也本能地享受着被褚玉瑭捧在心间珍惜的感觉。只不过,现在这事情,似乎朝着她越来越说不清楚的方向去了,既然褚玉瑭有心要为她做些什么,不妨就让她试试吧。只要不是这替人脱鞋的差事,其他的倒也好商量。
自从了解了褚玉瑭从小的生长环境,施婉琬就知道这人的软软的性子并非天生,很大一部分是被严氏管教出来的。可是褚玉瑭善良天真的本性却是天生的,她不愿意也不想用自己的观念和方法去改变褚玉瑭。她想用自己的能力去保全最真实的褚玉瑭,而这样的褚玉瑭才是真正吸引她的样子。
“说你傻,你还真傻。别人说的话,你也不去验证一下,就老老实实照做了。要是以后别人跟你做生意也这样,你岂不是要把钱都给亏光了?”施婉琬的话虽然说得严肃,但是语气却依旧轻轻的。
褚玉瑭嘟了嘟嘴,扭头看着施婉琬。
“这怎么能一样?我做生意的时候,你啊我啊的,分得很清楚的。但是你跟我之间,哪里需要考虑这么多?只要是对你有好处的,只要是我能为你做到的,有什么问题呢?就算,就算这样做了,对你的病情没有太多帮助,可是我至少为你做事了,我也不亏啊!”
褚玉瑭用商人的思维衡量了利弊,却依旧得出了毫不犹豫的结论。反倒是施婉琬无话可说了。
见施婉琬沉默,褚玉瑭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随即咧开嘴,灿烂地笑说:“要是婉琬你实在接受不了我为你脱鞋,那就让我为你做其他事情吧。今晚,老板们教了我不少法子呢,我想,总有一样是你我都能接受的。”
施婉琬睨了她一眼,叹道:“还有什么?”
褚玉瑭认真地想了想,似乎在做着艰难地选择。毕竟法子太多,要是一件一件列出来让施婉琬挑选,恐怕自己熬不到最后就会被赶走。
“其实今晚他们说的法子好多,我也没有全部记住。不过我觉得有个法子最有效果。”
施婉琬忍不住抬了眉梢,嗯了一下。
“居老板说了,在塞外,有种法子专门治这些说不出来由的病症。那就是做丈夫的,每日每夜都要亲亲抱抱自己的妻子,而且要发自真心,还要坚持不懈。这样,才能感动上苍,才能让病情好转,婚姻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