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不会对着其他男人张开大腿就好了……姐姐。”

“小云，小雨啊。”张婶敲响了车窗，脸上的笑容格外喜气。白鹤云将车窗放下去，没了阻挡，张婶的声音清晰了许多：“小燕弟弟生病了，她今天在我们车上陪她弟弟，就不过来了。”

两兄弟对视一眼，白鹤雨的眉毛系成一个死结：“她说的？”张婶点点头，得到确定的回复之后白鹤雨绷着脸望向窗外。张婶也不知道他怎么好端端地生起气来，白鹤云抱歉地和张婶聊了几句，没一会她就离开了。

车队稳稳地行进着，他们一路走过来人员的数量已经减少了将近一半，现在再加上王玉莲和刘铁的消失，大家心中都有些沉重。队伍在临走前焚化了队友的尸体，以免他们的尸体再被丧尸啃食。

白鹤雨一双眼睛观察着四周，薄唇抿紧，车里少了什么的感觉让人烦躁，心里憋着一股暗火无处发泄。白鹤云神色如常，只是偶尔淡淡地扫过一眼又继续开车。

这最后的一段路程除了零星几只丧尸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危险，道路明显就是被人清理过，在远远看见一层层高大的隔离网时几乎所有人都长长呼出一口气，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放松，像是终于能把这段时间的惶惶不安尽数抛开。

能从这提心吊胆的日子里解放出去比什么都好。

几个浑身上下包裹在防护服里的医务人员对他们打了个禁行的手势，拿着体温枪和采血针等工具从隔离网中走出来，一辆车一辆车地检查。训练有素的军人站在一边端着枪，视线在人与人之间来回逡巡。

戚燕迷迷糊糊地被伊贡从腿上扶起来采血，她从小就最怕打针，脸色刷的一下白了，连睡意都跑得一干二净，只能像个孩子似的窝在伊贡怀里闭着眼睛把头偏开，伸出去的手都在发抖。

“医生，轻，轻点……谢谢你……”

李叔看了直笑话她，还被张婶偷偷拧了一把。给她采血的医务人员隔着一道护目镜的眼睛也弯起来，像是在笑。

进入基地范围后就是用仪器检测虹膜还有一系列的常规登记，能力者都被带去做测验，普通人则是登记完基本信息后就进入基地听从分配，从住所到工作，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岗位。来到这个基地的不止她们，每天都有人来到这里寻求庇护。伊贡朝戚燕点了点头就跟着普通人的队伍走了，周星玉牵着她走在能力测试的队伍中。

像是担心戚燕走丢了，少年的手攥得有些紧，他在前她在后。精致过分的脸向戚燕偏过去，这种干净纯粹的少年美感引来不少人的视线。

白鹤云和白鹤雨在队伍后面，跟戚燕隔了好几个人的距离。白鹤雨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的后脑勺，抬眼时冷不丁和少年冰凉的眼神对上，白鹤雨眉毛刚皱起来对方就已经移开了视线，只把他和戚燕紧握的手露出来，就又跟着队伍慢慢前进了。

白鹤雨心里更烦躁，走在他前面的白鹤云正用眼镜布擦拭着镜片，连收紧的手臂线条都透出一股子儒雅。

工作人员的动作很快，队伍没一会就排到了周星玉的位置，他把手里的东西都放进传送带上的保管箱，一个医务人员走过来记录了他的基本信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号码，领完之后再过一道安检门就可以进检测室了。

“姐姐，等我一下。”

戚燕看着少年经过时安检门发出“滴”的一声，她赶紧点头。

轮到戚燕的时候是同样的流程，她的号码是328。

“进去吧。”

采集完指纹后工作人员没有抬头，大拇指朝向左侧点了点，戚燕顺着方向进入检测室。

浓郁的消毒水的气味和印象里的医院重合在一起。检测室面积很大，一进去就能看见对面坐着四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两男两女，目光中带着审视。

戚燕有些紧张，连呼吸都是浅浅的。她本来就长得显幼，小羊羔似的，让人下意识对她说不出重话。

工作人员和戚燕之间隔着厚厚的玻璃墙，其中一个短发女性凑近面前的麦克风，声音便从戚燕头顶传过来。

“放轻松，用能力对身体左侧的墙壁尽力打击就行。”

她身体左侧的墙壁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纯白色的墙体上有乱七八糟的打击痕迹，戚燕看了看，没有迈步。

众人目光下的少女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的手交叉在胸前晃了晃，又指指墙壁摇摇头。

短发女性笑了：“你可以说话，我们这里能听见。”

少女的脸一下子通红，磕巴了一下才说：“我的能力不是……就是，是这样的。”话音还没落下，她的身体就像是融入了空气中，一点痕迹也无。

过了几秒她又出现。

“是只有这一个能力吗？”对面问。

“嗯嗯。”

对面的几人看起来都有些意外，戚燕只能听见她们小声交谈中传来“纯粹”“第16个”“异体”，最边上一个人中分头的男人点点头，表示她可以去休息室等候。

休息室里一个人也没有，明亮而整洁，门边甚至有一小缸金鱼，戚燕动作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时钟最长的指针刚走过叁圈半，门外就进来一个双手插兜的青年。对方个子很高，长相清俊明净，濯濯如春柳。男人头发微长还带点卷，一部分挂在耳后，另一部分随意地垂在脖颈处，眼睛微微眯着，看起来像是没睡醒。

他递过来一张身份卡让戚燕接着，上面写着她的详细信息，男人低着头打量面前动作拘束的女孩，说话时刻意放慢的语速像是口感粘稠的蜜。

“欢迎来到银龙基地，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