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强毕竟年岁小,听周大义拿了主意,连连点头,掉头就往山下跑,周大义连忙手忙脚乱地跟上去。
山贼队伍的速度很快,在官道上疾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突然转入一条隐蔽的山道,又往里奔了半个时辰,才下马上山。
板车上被抓的人也都被赶下车,在队伍中间上山。
陈榕根据路程来判断,这里依然还是长留山脉,毕竟这条山脉非常庞大。
一行人又走了一刻钟,路上遇到两三个岗哨,最终到了半山腰。
此地的房子都是泥土和木头做的,陈榕从前在微博上看到的边远山村房子都比这里的好。山寨中人来人往,多数是神色不善的青壮年,她看到的有七八十个,还有一些神色苦闷的妇人,最年长的也就四十来岁的模样,来去匆匆。
抓住陈榕的两个山贼押着他们去了一间简易牢房。
牢房里有两个面对面的单间,一间关男的,一间关女的。潘耀祖不想跟陈榕分开,可被高个山贼狠狠瞪了一眼后,只能战战兢兢地进去关男人的牢房。
陈榕老老实实进入牢房,里面原来就有三个女人,加上她们这新来的四人,就略显拥挤了。
而关男人那边则少得多,除了潘耀祖外还有三人。
一个土财主模样的中年男子在高个山贼进来后立即扑到牢房栏杆前焦躁地喊道:“大爷,我家人还没送银子来吗?”
高个山贼一刀柄撞过去,那土财主肚子上挨了一记,痛得弓腰。
“吵什么!银子到了就放你下山,银子没到你就乖乖在这儿待着!”他啐了一声。
他没多给那土财主一个眼神,走到陈榕所在牢房面前,问她:“想活命吗?”
陈榕道:“谁不想?”
高个山贼嘴角一翘,像是很满意:“够味!那我给你指条道。大当家就喜欢你这个调调的女人,你要是伺候得他爽了,说不得他还能让你当压寨夫人。”
陈榕走近栏杆,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道:“我的脑子比我的身体有价值得多。与其让我当暖床的,不如让我替你们赚钱。”
高个山贼故意打量她的衣着,讽刺道:“你能赚几个钱?”
“你们劫来的货物没看过吗?里面的东西,价值千金,而我还能弄到至少十倍。”陈榕低声道。
高个山贼眯了眯眼,突然大笑:“大当家在床上驯服了你,还怕你有什么赚钱的手段不肯说出来吗?”
陈榕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高个山贼扬长而去,连忙深呼吸压下情绪。
这里不是文明社会,她不能要求太高……可还是好气啊!
对面,潘耀祖虽没听到陈榕说的话,却听清楚了高个山贼的话,便紧紧抓着栏杆看这边,忧惧地说:“姐姐……”
“没事。”陈榕勉强笑了笑,“坐下歇会儿,总有办法的。”
潘耀祖茫然地点点头,靠着栏杆坐下来,什么脏不脏的也不在意了。
陈榕也坐下,开始打量四周。
她这边牢房里的妇人都面色灰败,有的在哭泣,而另外一边,潘耀祖缩在角落,那土财主还捂着肚子表情痛苦。牢房最里面的两个男人默不作声,但……
陈榕的目光在其中一个男人身上多停留了会儿。
那男人很年轻,穿着华服,默然盘腿坐着,似乎并不为此刻的处境担忧。他的模样自然是英俊的,气质与书生有点像,但皮肤却不像是没晒过太阳的苍白,而是很有活力的那种白。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却与这牢房格格不入。
另一个男人岁数更小些,坐在华服男子一尺外,同样安静,他的衣服很普通,但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感觉跟那华服男子很像。
或许是陈榕的视线太过专注,那华服男子突然抬眼看过来,陈榕一怔,轻轻点头,算是招呼。
令陈榕惊讶的是,对方竟也轻轻颔首。
陈榕故作淡定地移开视线,过了会儿才再将视线偷偷挪回去。
那华服男子模样文质彬彬,人却很机警。古装衣袍宽大,但她出入健身房也有些时间了,隐约感觉到他并非弱不禁风那种人,胸肌隐隐有些鼓起。他双手手指很长,但并不纤细,她看不到他的掌心是否有老茧,但却感觉得到那是一双很有力量的手。
他身边的男子,偶尔会与他对视一眼,两人默不作声,却像是极有默契,正在等待着某个机会的到来。
陈榕心中微动,隐约有了点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看守的山贼突然大声道:“二当家!”
房门打开,走进来一个人。
陈榕看向这位二当家,却诧异地发现那是个女人。
一个强壮高大的女人。
二当家走到男牢前,目光先是落在那华服男子身上,可下一刻却看向潘耀祖。
“就他了。”她指着潘耀祖,对看守的山贼道,“放他出来。”
看守的山贼见怪不怪地上前,潘耀祖惊慌地退后半步,惊呼道:“你要做什么!”
二当家笑得意味深长:“还是个雏儿吧?来,让姐姐好好疼你。”
潘耀祖脸色惨白,在被看守的山贼抓住时死命后退,拼命挣扎。
他身后,华服男子眉头微皱,握紧了拳头,却因有所顾忌而未起身阻止。
陈榕没想到在她被迫当压寨夫人之前,潘耀祖就要当压寨相公,她来不及多想便喊道:“二当家,他不行的!”
二当家回头望去,看到陈榕的样貌,不喜地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二当家,他是我弟弟,不瞒您说,他真的不行。”陈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