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士兵很快摔打在一起,两人势均力敌, 难分胜负, 但都用尽全力,很快舍弃了章法而抱作一团扭打, 你一拳我一拳,不因演练而有所留情。
贺融暗暗点头,不管实力如何,这股肯拼命的劲头是值得肯定的。这段时日也不知林淼怎么练的, 竟真将士兵们的凶悍之气给练出了几分。
林淼适时喝止他们,让人将两名士兵带下去疗伤,又让各队将领带领士兵自由操练,便朝贺融走来。
贺融赞许道:“短短时日,能成这样的气候,难为你了。”
林淼抱拳道:“殿下谬赞了,卑职只恨一天没能掰出二十四个时辰来。”
贺融:“一张一弛,也不要绷得太紧了,这些人毕竟刚开始。”
林淼应了下来。
贺融让他不必再跟着自己,就与薛潭二人沿着校场边的小道,在树荫下漫步,一边视察士兵操练的成果。
林淼只当贺融心血来潮才会突然跑过来,但薛潭知道不是。
今天早上,他们刚刚收到来自长安的信件。
嘉祐帝拗不过太子几番请求,终于同意太子领兵前往云州。
贺融看到信件时勃然大怒,直接就拍案而起,斥责太子胡闹,薛潭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太子身边那么多人,难道就没人劝谏?”薛潭皱眉道。
这会儿,贺融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完全看不出他刚在都督府还为此事还发过一顿火。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道理人人都懂,太子想要功劳,稳固地位,但身边又无人可用,只能出此下策,估计也少不了旁人怂恿。”贺融冷冷道,“云州刚被攻破过,所有人都觉得突厥人不可能再去一回,去了也抢不到东西,太子也如此认为,领着十万禁军去云州遛一圈,也算是有了战功,还能趁机将这十万禁军捏在手中,一举两得。”
“可是……”薛潭仍觉得有些不妥,“万一突厥人当真再去打云州呢?”
贺融哂笑:“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也许太子殿下天赋异禀,头一回领兵也能运用自如吧。”
薛潭很少见到安王对一个人如此冷嘲热讽,何况还是当朝的太子殿下。
他并不认为太子天赋异禀,在薛潭看来,太子是诸皇子里最像嘉祐帝的,父子俩若生在太平盛世,当个守成之君也许没什么问题,但外患重重之时,太子轻信多疑,立场不坚的毛病就暴露无遗。
薛潭还在考虑太子的问题,贺融思绪飞转,话题已经从太子转到了自身。
“伏念的心思太难猜,我们现在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想下一盘什么样的棋,灵州也有可能是突厥人的目标,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薛潭点点头:“我明白。”
这番话才言犹在耳,当天下午,伏念可汗就派了使者过来,求见贺融。
贺融没有亲自接见,只让薛潭出面。
使者一问对方不是安王,还面露不满:“我们可汗诚意拳拳,没想到安王居然只派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出来,这是不将突厥放在眼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