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融问:“鸿雁如何了,若是严重,我就拿令牌让人进城去找大夫。”
真定公主道:“不用,应该是水土不服,我让人拿了灶心土过来,冲水让她服下了,还有一些药丸,明日应该能见效,若是不能,再找大夫。”
说话声自厅堂飘来,隔着一扇门的外面,也不时有人路过的动静,将近夜晚,城门都关了,很多旅人来不及进城的,都会选择在这里落脚,官驿一下子热闹起来。
黄猫早已习惯这些动静,兀自津津有味啃着肉,却忽然腿脚抽搐一下,停止进食的动静,像喝了酒似的,踉跄走了两步,直接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张泽脸色大变,想也不想掉头就冲进屋里,伸手直接打飞真定公主夹起来的一筷子青菜。
贺融与真定公主二人被张泽这番动静惊了片刻,不约而同望向外头。
黄猫静静躺在那里,已经没了声息。
“立马让人将官驿围起来,谁也不许离开,把驿员和厨子仆从都召过来。”贺融沉声道。
他尚算镇定,张泽却无论如何也镇定不下去,他颤着声问贺融:“殿下没吃进什么东西吧?”
贺融拍拍他的肩膀:“刚才我一直在与公主说话,没来得及吃,快去吧。”
真定公主的脸色难看了一瞬,但她毕竟是久经风雨的人,很快缓过来。
“还未进长安,就有人来给你下马威了。”
贺融连茶水也不喝,让人拿来他们路上装了水的水囊,水质是不如刚从井里打起来的,但起码不会夺命。
“那不是挺热闹的?”
真定公主见他还有闲心开玩笑,不由无奈道:“谁想杀你?”
“我不知道。”贺融夹起一筷青菜闻了闻,没什么味道。“不过这个局并不高明,因为在菜里下毒,对方没法保证第一个吃的一定是我,一旦有误伤,我就有了警惕,这应该是对方想警告我吧。”
张泽很快让人将驿站包围起来,这番大动静将官驿里所有人都惊动了,众人怨声载道,但看见士兵们那一张张杀气腾腾的脸,顿时不敢吱声了。
驿员跟着青柏买了果子回来,还不知发生什么事,等看见院子里那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猫,脸色刷地白了,果子撒落一地,跪地求饶道:“殿下,殿下饶命,这不关我的事!”
贺融:“这些饭菜经了谁的手?”
驿员结结巴巴道:“厨子做好之后让官驿里的下人送上来的,小人也、也过目了。”
灶房是个人进人出的地方,谁都可以去,包括官驿里面的客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贺融不认为能审出什么来,就索性交由张泽去办。
张泽当仁不让,先让人搜查所有人的行李和房间,但并没有查出什么,今日入住官驿的,除了贺融一行之外,另有两拨商队,三名游学士子。
士子受到张泽盘问如受奇耻大辱,也不肯让张泽搜查行李,还与士兵们吵起来,但面对锋利长刀,掂量着自己牙口毕竟没有刀剑锋利,最后还是屈服了。
商贾们自然不敢与张泽作对,屋子行李任由搜查,但一圈下来,却都没什么发现。
但张泽也不是全无收获,他有了更令人震惊的发现。
“殿下!”他气喘吁吁推门进来,也不顾贺融已经宽衣准备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