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融:“不必。”
这人说话怎么就这么欠!李遂安心道,深吸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个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容:“我从未来过鲁王府,你能否带我四处走一走?”
贺融原想拒绝,但忽然心头微动,又改变了主意:“好。”
……
另外一边,贺穆在正院的书房内来回踱步,难掩心焦,直到婢女来报,说是鲁王回来了,他方才面色一喜,急匆匆出去迎接。
“父亲!”他上前几步,亲自将贺泰迎进来。
换作旁人,书房重地,多有忌讳,但贺泰的书房就是个摆设,他自己平时都很少进来,旁人出出入入,自然也就无所顾忌了。
父子二人坐定,贺穆迫不及待问:“陛下答应了吗?”
贺泰喝一大口芡实饮,解了喉渴,却摇摇头:“陛下说,治河赈灾,事关重大,术业有专攻,要让懂行的人去才行,你从未出过远门,更未办过这么大的差事,所以他点了三郎,并工部侍郎季凌,一道前往洛州,旨意应该不日就会下达了。”
贺穆大为失望:“陛下既然说术业有专攻,派了季凌,那怎么又让三郎去,不让我去呢?”
“你别急,我是这么想的,”贺泰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稍安勿躁,“三郎连西域都去过,洛州对他来说更不在话下,而你的确从没出门办过差事,陛下担心出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别想太多了,陛下对孙儿向来一视同仁,绝无偏心一说。”
贺穆:“三郎的功劳已经够多了,他与五郎能力出众,我也知道他们在陛下心中的分量肯定更重一些,我不奢望超越他们,但我也希望凭借自己的能力,为陛下和父亲分忧,我不想将来被别人说,父亲膝下的儿子个个能干,只有长子平平无奇,承蒙父荫。”
贺泰就笑了:“你也知道你是长子,那又何必非要像弟弟们那样呢,三郎五郎他们既非长,又非嫡,他们的一切都得靠自己去挣,如今封公封侯,那也是他们自己的本事,而你,大郎,你是长子,与他们不同。”
贺穆愣愣地看着父亲。
他没想到一向鲁钝的父亲,竟将他的心事看得一清二楚。
贺泰道:“其实我先前就跟陛下提过,说要封你为世子,早日将名分定下来,当时陛下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不答应。论排序,你居长,论德行,当年我们一家在房州,也是你这个长子带着弟弟们一手撑起来这个家的,不管怎样,为父的心意没有变过,大郎,这个世子之位合该是你的。”
贺穆眼眶一热,哽咽道:“父亲……”
贺泰失笑:“难道你以为为父会立你哪一个弟弟当世子吗?二郎他们可从来都没想过要跟你争这个位置!”
“我知道,我就是……”贺穆擦去眼角湿润,也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思虑过多了。”
贺泰温声道:“这段时日陛下身体不大好,我不好拿这些事让他老人家烦心,再过些日子吧,我会再向陛下上奏的。”
贺穆迟疑道:“可裴王妃那边……”
裴氏毕竟是正室,若将来她诞下儿子,这个儿子就是嫡子,届时大家的处境都会变得很尴尬。
贺泰拈须,微微一笑:“其实这件事,王妃早与为父提过,你若愿意认到王妃名下,以后自然名正言顺,我与王妃若再有嫡子,你也依旧是世子,只是王妃年纪比你还小,我们怕你不自在,一直未与你提起。”
贺穆心头滚烫,再说不出半句话,只能纳头拜倒:“父亲母亲大恩大德,儿子无以为报!”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