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只好道:“其实也都是子虚乌有,要么是说兆头不好,要么是说裴王妃命硬,还有的说是你们府里有人暗中做手脚,故意想让裴王妃入门之后日子不好过。”
贺湛皱眉不语。
张泽:“照我说,陛下这桩婚事,委实赐得不太妥当,连我家里长辈都在说,不知道陛下是出于什么考虑。”
这个问题,其实贺湛回来之后也想过,还私下问过贺融。
当时贺融给他解释,陛下的用意可能有好几重,一是裴氏娘家凋零,父亲战死,母亲早逝,爵位也被叔叔继承了,跟她没什么关系,这样的人,不太容易惹事,也不太会怂恿丈夫惹事,对父亲贺泰来说,多做多错,不做不错,所以是最好的。另外一个原因,父亲贺泰虽然得封鲁王,但前面已经有过两任王妃,儿女也都长大了,一般名门世家是不愿意把花样年华的嫡女嫁过来的,身份稍低的,又配不上贺泰,所以裴氏的身份不高不低,刚刚好,当了王妃是荣耀,但又是继妃,不至于把她抬得太高。
张泽揽上他的肩膀:“哎,你别这副表情,我其实就是给你提个醒,不过反正你很快也要搬出去了,这些事跟你没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想起另一件事,贺湛有些烦恼。
因着跟张泽这席谈话,贺湛原本想写完手头这份公文的,也没了心情,打发张泽回去之后,他自己后脚也离开了北衙。
回到鲁王府,他先去了贺融的院落,文姜正在指挥两名侍女收晒了一天的书,抬头看见他,正要迎上来,贺湛摆摆手:“你忙你的,三哥可在里头?”
文姜道:“郎君带高娘子出去了。”
贺湛:“可有说去哪儿?”
文姜:“好像是去找杨郎君了。”
贺湛百无聊赖,心里又有点烦闷,兀自起身去了贺融屋子,文姜也没拦着他,贺湛在这里从来出入自如,她已惯了。
贺融书房里有张竹榻,上面还有文姜准备的软枕小被,是让他平日看书乏了就可以随时小憩。
贺湛倒上去,抱着软枕打了个滚,又将头埋入薄被,贺融进来时,就看见他躺在那里望着房梁发呆。
贺融:“文姜说你在我书房,我以为你在看书,结果你就是过来换个地方躺着的?”
“三哥,你可算回来了!”贺湛一骨碌从榻上爬起来,终于来了精神。“我今日去北衙了,回来还不让我歇一歇啊!”
贺融在他旁边坐下:“说吧,什么事?”
贺湛笑道:“没事就不能过来找你?”
贺融:“你这脸上就写着两个字。左脸是烦,右脸是躁。”
贺湛抽了抽嘴角:“……”
贺融将他推开一些,轻斥道:“坐直了,没个将军的样!”
贺湛做了个鬼脸:“这里又没外人!”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跟三哥的对话,完全是他与张泽的重演。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