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楼远岚微笑着点点头。
亓瑶瑶眉头微蹙,又恼又喜地看向李逸阳,弯腰摸摸大黄鸡的头。
她无可奈何道:“不要那么黏着我嘛,两年而已,再加十五年……不可能。”
你前段时间还愿意为我上刀山下火海,将生死置之度外,今天连多禁足十五年都不肯了?大黄鸡的眼中全是控诉。
“我们都很开明,不会棒打鸳鸯。”这是亓瑶瑶快快乐乐地去禁足后,楼远岚对呆滞的李逸阳说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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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瑶瑶被关在院子里禁足的两年期间,她过得如何,李逸阳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过得很充实。
“你走了之后,药圃里人手不足。”楼远岚漫不经心道。
于是他每日披星戴月,天还未亮就要去药圃里除草浇水,但看着躺宿舍里睡得昏天黑地的弟子们就知道楼远岚在说鬼话。
而在药圃里,亓瑶瑶的忠实粉丝王逸时不时心血来潮对着他哭哭啼啼,哽咽着骂道:“都怪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瑶瑶大人才会被禁足。”
“你都不爱她了,她还会因为你被禁足!”王逸捂着脸嚎啕大哭。
偶尔甚至连张曼儿也会来看他一眼,悲伤地做西子捧心状:“你没以前爱她了……”
妈的,烦不烦啊!
李逸阳每次遇见他们就很暴躁,或者说,每次遇见曾经对他的舔狗光环深信不疑的人就会暴跳如雷。
那是buff没了!
去完药圃,还要按时赶去学堂上早课,谁让他名义上也是内门弟子。
每次上课时,长老们就点他的名,彷佛全班同学里,只有他一个人有名字,他就是课堂上的绝对主角。
若答不出来,就罚抄、罚站。
至于中午,中午哪来的休息时间?
中午他打着呵欠在房内瞌睡连天地帮亓瑶瑶写堆积如山的检讨。
谢淮书允许两人每周交换一次书信,不过亓瑶瑶也许是在院内待得烦闷,没什么好分享的,经常都是没良心地写一句:“检讨,字数一万,内容:我上周想翻院墙出门。”
“求你了,别翻了。”李逸阳写到手软。
在剑术方面,谢淮书自然不会亲手教他,只会每隔一段时间扔来一本剑法,再定下一个紧迫得让人立刻焦头烂额的考核期限。
“勉勉强强。”谢淮书永远只有一个评语。
不过李逸阳勤奋刻苦,谢淮书对他的态度日益缓和,但这并不妨碍谢淮书将考核期限慢慢地一次次缩短。
裴允看见他,大多数时候会绕道而行,但偶尔也会拿着一大堆奇怪的数据,妄图说服他同时使用好几种灵力:“三分火,三分土,四分水,是很安全的。”
且不说他一时不慎、小命呜呼的概率,李逸阳皱眉:“但这威力比不上十分火吧?有何意义。”
“比得上。”裴允拿出纸笔,写写画画,不知在运算什么。
“比不上。”李逸阳奋起反击,他抢过笔:“我们将威力设为y……”
“歪?”裴允愣住。
呵,胡编乱造公式与理论的能力,琉璃宗里有谁能比得过他?李逸阳得意,裴允甚至不得不承认他数学不错。
最诡异的是姜秋水。
他重获自由后,经常如鬼魅般出现在李逸阳附近,却没有动手偷袭他。
每当李逸阳与女弟子说话,姜秋水就会冷着一张脸忽然出现,凭着周身冷气吓跑无辜的女弟子。
然后,他就会直勾勾地盯着李逸阳,阴森地威胁道:“她喜欢你,你要洁身自好。”
太充实了。
李逸阳苦笑着在挤满一面墙的二十四面铜镜前整理着衣冠。
他每个月还要被炼器房抓去照镜子,然后将铜镜带回房间。
“我就是知道亓瑶瑶不知道关键法诀,才故意让她炼照妖镜的。”长老笑盈盈地招来其他弟子:“你们看,这铜镜灵力充沛,每次都用了不同的炼器手法。”
“她果然很有天赋,不过这镜子除了更明亮,照人更美外,与照妖镜没半点关系。”
二十四面,二十四个月。
两年之期已到,亓瑶瑶终于要被放出来了。
她知道他这两年怎么过的吗?她不在乎,她只想让他写检讨,还要逼他写情诗。
他怎么会写情诗?他只会把一句正常的话,分成许多许多排。
李逸阳面容凄苦,呆呆地站在亓瑶瑶的院子前,等着结界消失。
裴允拍了拍他的肩,迷惑道:“你怎么看上去不高兴?”
他眼珠一转,窃喜道:“你终于要放弃了?其实我觉得你人挺不错,即便你放弃,我也愿意帮你求情,让你继续留在琉璃宗。”
“不是这个问题。”李逸阳嘴唇发白:“我突然想起来,接下来这么多年,我还要去各个地方端茶送水。”
亓瑶瑶去打杂,怎么可能一个人去?肯定要把亲爱的工具也带上——指李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