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当宠物这件事,他早已轻车熟路。
没事,这样他就不用担心二号出来胡作非为了。
头顶魔角,乱糟糟的羽毛一截红一截黄,两个爪子上还被套着寒冰锁链,大黄鸡视死如归地钻进御兽袋。
谢淮书捆起袋口,将御兽袋扔到金晖雨手中:“等事情解决,他随你处置,最好关入流明山庄地牢。”
“等事情解决,谢淮书一定会良心发现,觉得我能屈能伸、以天下为己任……”李逸阳自我安慰道。
“是亓瑶瑶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系统补充道。
“你不要乱讲。”李逸阳口是心非。
---------
软轿悄无声息地行入宫门,门前雕像静静矗立。
尽管是白昼,阮贵妃的宫殿仍给人一种阴郁之感。
轿中,姜秋水面如止水,凌虚髻上鸾鸟衔珠冠,凤凰牡丹诃子,绉纱广袖外衫……她许久未穿得如此繁复隆重过了。
缓缓走下轿子,他走路的仪态也与在琉璃宗时大不一样。
他微微扭头,故意克制着幅度与速度的动作很是拘谨,对着不远处的庙宇,他问道:“那是什么时候修的?”
“大约是十年前。”侍女低眉顺眼道:“贵妃娘娘就在寺庙之中等着公主殿下。”
多半是母妃为了他修的。姜秋水长叹一口气。
他自出生之日,被国师认定为不祥之人,而母妃却不服,她说国师只不过是一个侥幸能窥探天机的修士,只不过是一个眼瞎的凡人。
她日日求神拜佛,希望有朝一日能显现出某种祥瑞之兆,证明一切都是国师的误判。显而易见,姜秋水被送去琉璃宗后,她是更加痴迷于此了。
走入庙宇,迎面是一方神灵镇压魑魅魍魉的照壁,照壁之后,庭院中石雕香炉鼎内线香密密麻麻。
察觉到有人来,虔诚跪于殿中的阮贵妃缓缓睁眼,她扭头,看见姜秋水的身影不由得喜形于色。
许多年未见,曾经顾盼生姿的女子苍老许多,姜秋水有些无所适从地行了一个礼,他咧开嘴角,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努力想让她感到安心。
“父皇为何忽然叫我……”姜秋水忽然止住话头,多年未回来,恍如隔世,他究竟该如何自称?儿臣?我?竟是全然记不得了。
阮贵妃挥手示意周围的侍从退下,她眼眶有些许红,右手颤抖着摩挲着姜秋水的脸颊:“无妨,秋水随意就好。”
细细抚过儿子的眉眼,她警惕地扫一眼周围,将姜秋水又拉近自己几分,她抱着他喜极而泣,哽咽道:“我们母子受的苦……终于熬到头了。二皇子堕马身亡,他现在,只剩下你一个儿子了。”
她十分激动,手指深深掐入姜秋水的背,眼中似乎放射出燃烧着生命的光芒。
“那又如何呢?”姜秋水神情淡淡,轻轻地拍着母亲的背:“我是三公主,又不是大皇子。”
“不!”阮贵妃忽然叫了一声,她彷佛入了魔似的说道:“我的努力没有白费,那个死瞎子改口了,他说你的命数已经变了。”
“呵,什么命数变了?分明是他一开始就看错了……”她喃喃自语着。
命数变了?姜秋水眨了眨眼,他有些愣怔地缓缓松开抱着母亲的手。
幼时,他曾无数次幻想过明日一早醒来,国师传来消息说他不是不幸之人,如此,母妃总算能展颜一笑,父皇不会摸着他的头喟然长叹。
如今,魂牵梦萦之事终于实现,他心头一震,却如铁锤砸在棉花上,无声无息,他也不知自己该作何想法。
也许他早就适应当琉璃宗的姜秋水了。
最后,他只表情寡淡地说了一句:“所以,我又是大皇子了吗?”
-------
“她在阵法课上被吴长老表扬一次。”
“她又一次炼器技惊四座,将炼器的成品一个小钗子送给了我,想问我有关你的事。姜师姐放心,我收了礼,但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
……
“裴师兄警告我别在跟着他们了,不然就又将我送到执法堂,但亓师姐阻止了他,说我跟着也无妨,还省去亲自给师姐写信的功夫呢。”
姜秋水独踞云床,默然地将陶青圆最近送来的传音符一遍又一遍地翻着,殿中矮几被掀翻,花瓶碎片七零八落地散落一地。
不管念多少遍清心咒,泄愤似地乱砍多少东西,他心中的茫然若失与暴戾之感永远难以排遣。
呆坐良久后,他终于传音与陶青圆道:“你不必再替我看着她了,将剩下的传音符给亓瑶瑶,求她来天怀国见我。”
“是我求她,来天怀国见我。”
第84章 天怀国第1天 “私奔”去关爱师姐心理……
“姜师姐求我去天怀国?”亓瑶瑶黛眉微蹙, 看着手里捧着的厚厚一叠传音符,忐忑不安,姜秋水究竟发生了何事?她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陶青圆忙不迭地点点头,左手紧紧攥着那一张传音符, 忧心忡忡道:“我听她的语气, 情绪很是不稳, 恐怕是……”
她欲言又止,明明她为了讨好金主爸爸, 已经极力回避亓瑶瑶与裴允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的事实,为什么姜秋水还是醋疯了呢?
恐怕是有大事发生。
亓瑶瑶心头一沉,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多谢你告诉我, 我考虑过后, 会自己回复师姐的。”
其实不必思虑再三、权衡利弊,亓瑶瑶心中明白, 姜秋水不善交际,却一直都以他含蓄的方式小心翼翼地关心着自己,他从不求回应, 似乎单方面的付出就已经令他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