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气燄,所谓轻狂,只能祭一壶酒来怀念,这般的豪杰在此殞落。
慧岁看见眼前充满着人,他听见一人在高处说:「赶进穿越这条河川,你们就可以到目的地了。」
慧岁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他只听到身边人的喧哗声
「我不该在这,我的妻儿还在家。」
「爸爸呢,我要找爸爸。」
「不是的,我要回去。」
「别推我啊,我要回家。」
这些人三言两语的说着,可是脚又不自觉地动起来,往那条河川前行。慧岁不明白,他似乎是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所以意思是他死了吧。的确他跟那些人一样,他不想死,想要去见那个他心里思思念念的人。一剎那间,那个在高空说话的人身边出现了一个人影,慧岁这辈子不可能认错,那是杜鹃。
他大声地叫着:「杜鹃!杜鹃!我在这,杜鹃!」
却在杜鹃回过头去的那一刻他被推进水中,一切的回忆都在消失,杜鹃的脸庞,杜鹃的笑容,杜鹃的一切,可是他不想要忘记。慧岁挥舞着剑试图拆散水花洗去他的记忆,却是徒劳。他在最后一刻对着自己的剑说道:「去找那剑的主人,不要忘记。」
等到他看见杜鹃的那时他已经忘记了大多数的事情,可是那把剑告诉他,眼前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那个拚死拚活也要守住的最后回忆。但是慧岁不能告诉他自己还记得,毕竟慧岁明白那条河川的用意,只有这一份执念可以让他继续地记得他,只要记得就会有希望对吧。
慧岁看着自己手上的剑出现躁动,他对杜鹃道:「我不想离开。」
杜鹃对着自己说:「离开哪?」
慧岁:「这把剑主人在的地方。」他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他要找的阿,可他不能够说。
杜鹃:「你的执念太深。」
慧岁不能够告诉他,是执念他才能够记得他,即使他早已经忘记眼前的人跟自己之间有过些什么,可是他永远记得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我甘愿带着执念继续下去。」
杜鹃:「你可否想过这剑的主人剑你这样会有多伤心?」
慧岁不明白,他不想走的,至少他的剑是这样的告诉他:「若我离开他会安心?」
杜鹃:「我只是要你…因为让你的执念消失,让你往前行便是我的职责。」
慧岁知道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他只好对杜鹃说:「那你为何在这停滞不前?」
杜鹃眼眶红了,他叹了一口气对他说道:「我也有所执念,只是那人与我是不能再相会。」
慧岁明白了他的用意,自己终究是不能跟他走在一快,即便抵御了忘川的侵袭,他道:「我会离开,但是这把剑我能留着吗?」至少在未来的某一刻,他再次遇到这个人的时候,他会想起对他来说重要的人,重要的事情,慧岁相信,只要这把剑在自己身边,所有的回忆都会出现的,即使会伤痕累累。
眼前的人有些不解得看这着自己,慧岁正想要去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道:「若你执意要带走,那你的灵魂将会附上一条债,你仍愿意吗?」
慧岁笑着对他说:「我已经忘记很多事情了,除了这把剑,只要有它,我有朝一日可以找到他的主人。即使负债,我也甘之如飴。」就如同以往一样,那个笑容,那个在湖边舞剑的少年。
慧岁感觉的道自己的身体变的沉重,不过他不后悔,只要下辈子可以再次遇见他,那这些执念,这些债,都不算什么。
茆霑眼前出现了皋月家的天花板,等他听见皋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赶紧闭上眼睛,对着自己说道:「我果然还是找到你了。」
皋月拿了一些热水过来给他擦脸,刚才看他的眉头又是皱的一蹋糊涂,现在道是好些了。刚才金神又来找一次自己,目的是要告诉自己青帝的状况真的不好,很可能会殞落。对于皋月来说或是说对于杜鹃来说青帝的存在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在他有记忆以来,青帝都在他身边照顾他。皋月对金神说自己会提前结束这项约定,只要他确保茆霑可以安全地活下去就好。他离开神界的那一天青帝看自己的表情让自己难受。金神也说了青帝是因为要就自己才会搞的这副德性,皋月看得出金神的不安,也看得出金神的惭愧,自己却是无能为力。皋月看着茆霑的脸庞,想起以前的日子,多少有些相似,但是皋月知道这是茆霑,不是慧岁。即使灵魂是永恆的,可是记忆却是片刻的,同一个灵魂却因为装着不同的记忆所以变得特别,对于神明来说这样的变化太大,可这样的特别却令他着迷,神明的固定让他不能够去爱。因此皋月当初才会选择让自己像个人,那是他与青帝的约定,青帝用法术将他的神魂全数封印,但是只要皋月死去,那他就必须回到神界,再也不得触碰任何有关人间的事情。这最后一次他想要赌,至少让他像个人一样痛痛快快的爱一回。而命运最终还是将他牵到茆霑身边,现在的他们不是神明与人类,也不是杜鹃与慧岁,他们只是皋月跟茆霑,只是简单的两个生命,在这繁乱的大千世界之中相遇,这样便好。
过去种种,如今随风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