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徵羽说:“偶尔。一点点。医生不让用止痛药,基本上忍忍也就过了。我去叶泠那上班,一点打杂的清闲工作做起来没有丝毫问题。”她说着还让老太太看了眼她那足有五六厘米高的鞋跟,说:“今天试过,穿高跟鞋不晃了,就穿着高跟鞋出门了。”
老太太看着温徵羽精神奕奕的模样,说话的时候眉眼中都带着笑,整个人比起以前都开朗许多,便放了心,说:“那就好。”
老太太见到温徵羽那就打心眼里高兴。老先生过世后,虽说儿子儿媳和孙子都搬了回来,屋子里是热闹了,但有时候她反倒觉得更显冷清。要说闹腾,她那几个曾孙又是闹腾的年龄,玩闹起来吵得她头疼。她养孩子也不喜欢拘着孩子们的天性,大是大非上不出错不沾些乱七八糟的习惯就成。如今年龄大了,管不过来,也懒得管了。曾孙不用她操心,孙子也大了,她跟儿子儿媳也聊不到一起,儿子儿媳多少还是有点怕她的脾气,跟她说话言语间总带着敬畏。
她的子孙中只有温徵羽这么一个女娃,难免偏疼她些,但温徵羽和她处起来没有其他儿孙那种隔了辈份的隔阂感,笑笑闹闹的很有些忘年交的意思,偶尔还撒个娇,老太太就觉得养女娃确实比儿子贴心。
老太太高兴,多吃了半碗饭,下午还带着温徵羽窜门找老友玩去了。
大舅妈见状,找大舅商量:“要不让羽儿住回来?”家里有她的房间,她要住回来都不用收拾东西,给她和叶泠的随身保镖安排个住宿就行。
大舅说:“她要住回来,我们是高兴了,可她那还有一大摊子家业要打理。先让她把该接手的接过去,该立起来的都立起来,比什么都强。你让她住回来,指不定她就又想窝在家门都不出了。她现在那些事都是叶泠在帮她打理,马路成立安保公司,也还是叶泠和连昕在帮她看着。那是老太太交手交给她的人,她再这么放手下去,指不定连马路自己都弄不清楚是跟的谁了。有她这么甩手的吗?”
大舅妈笑道:“那是他们兄妹情分好。”她又补充句:“我看叶泠也不错。”
大舅白了大舅妈一眼。
老太太给温徵羽的人,连昕现在能做一半的主。连昕那能源项目就是马路给的消息牵的线,温徵羽养病,她的事有不少是连昕兼管,所以马路先找到连昕。温徵羽这样,连昕和叶泠要是起点歪心思,她还不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妹妹死得早,外甥女没爹没妈的,还是那么一个性格,他这当舅舅的都替她愁。好在连昕是他儿子,为人怎么样他还是清楚的,也明白温徵羽是真信得过连昕和叶泠,才敢这样。可把东西交给亲近的人和捏在自己手里,多少还是不一样的。不过他们兄妹间的事,只要不是太出格,他也不好多过问。
温徵羽看老太太似乎在家有点无聊,周末又把老太太接到她那画室去玩了半天,下午还带着老太太去餐饮公司临时视察。
餐饮公司是全年营业的,通常来说在大家休息的周末和节假日反而是更忙碌的,采取的是轮休制。
她和老太太毫无预兆地搞突击,把大家都吓了跳。
温徵羽现在还看不了文件查不了账本,厚着脸皮把老太太的老花镜递过去。
老太太扔给她一个白眼,接过老花镜,抽查公司的账簿报表。
她看过后,对温徵羽说:“还行。”她一来公司就看到连规章制度都有变动,人员着装和精神面貌比以前更好了,再看账目收益比去年好了不少,就知道整顿过,不用想也知道是叶泠的手笔。
温徵羽发现她外婆属于那种劳累命,闲下来整个人都蔫了,没精打彩地窝躺椅中晒太阳时,龙钟老态毕显,待拉出来一忙,瞬间年轻十岁。老太太往大班椅中一坐,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顿时都不一样了。
不过老太太上了年岁,她也不敢让老人家太操劳,在公司闲晃两圈,略微抽查了几个账本,她便扶着老太太回家吃晚饭,之后又扶着老太太出去散步。
老太太说她:“回来就把我支使得跟陀螺使的,都不让人歇会儿。”又问起温徵羽下周的行程。
温徵羽想说养伤,又怕老太太嫌她懒,说:“跟着叶泠到处跑学着怎么管理公司。”
老太太点头,说:“她管企业还是有一手的。”温徵羽跟在叶泠身边,耳濡目染也能学到不少东西,比闲在家里喝茶强多了。
温徵羽拉着老太太出来遛弯,叶泠、连昕和马路则坐在一起喝茶。
叶泠看过连昕给的能源项目报告,如果真能把这块油田的开采权拿下来是很有利润的,但风险也很大,她查过,那边冲突不断,政局不是很稳。生意人稳妥起见,通常都不会往这种地方投资。
不过连昕能把项目给她显然也是评估过的。她把连昕约出来谈谈。
她到了不久,连昕没到,马路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