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徵羽看向旁边站着的崔栋,喊道:“栋表哥。”
崔栋赶紧低头凑过来,说:“你说。”
温徵羽说:“家里就两个男人,你是最年长的,需要长子长孙做的事,你去。”
崔栋虽然不懂国内的习俗,还是应下,说:“好,放心,我不懂的我让我妈妈教我,一定办好。”
叶泠低头看了眼温徵羽,便明白温徵羽嘴上不说,面上不显,但其实什么都明白。崔栋和康柏都是外孙,但论亲疏,应该是康柏走得更近些才是。温徵羽不能办的事,让康柏办,更贴切。她即使明白,也不会让人面子上过不去,崔栋年长,算是当大哥的,交给他,谁都说不出不是来。
温徵羽把要做的事安排下去,就安心地躺回床上休息。
她也说不好是伤心还是不伤心,不过更多的情绪是想念和舍不得,但也早就明白会有这么一天。她没问老先生怎么走的,老先生的身体一向很好,走得这么突然,也就那些情况。人都走了,再问,提起来,她伤心,别人也难过。
叶泠每天陪着她,即使偶尔有事外出,也只是小半天时间就回来了。
温徵羽知道叶泠很忙,她说:“你这么守着我,不怕疏于打理公司亏钱吗?”
叶泠笑意盈盈地说:“亏光了都不怕,把你守好,有你养我。”她说温徵羽:“你可值钱了。”
温徵羽柔柔地笑了笑,没说话。叶泠喜欢她,才认为她值钱。她的能力别说保住自己的财产,她连自己这个人都保护不了。叶泠守着她,护着她,她才拥有现在的一切,不然即使外婆把她妈妈的嫁妆给她,也会被她败光。
叶泠说:“你可不信。这回你遭了大罪,我们可是都发了财的。王子道的事后来交给你小舅接手,他为这事还升了一级,就你损失最惨重。”
温徵羽握紧叶泠的手,“但我有你们疼着我和护着我。”她都要死了,有个人紧紧地拽住她,把她拉了回来。她不怕死,人终究是会走到那一天的,但她舍不得叶泠,舍不得让身边的人担心和难受。她很没用,现在伤成这样,几乎可以说差不多快成废人了,但他们没把她当废人,对她没别的要求,只希望她能好好地活着。
她不想辜负他们。
转到过年了。
医生说她可以出院了,交待了一大通注意事项:不能做剧烈动作,尽情不要有激烈的情绪波动,不能喝酒,不能做劳神的事,总之就是继续静养。
她还是有些头晕头疼,但还在可忍受范围,就是不能集中精神,看书和账本都看不了,盯着看几分钟就会头晕头痛还想吐。她走路需要人掺扶,不然很容易跌倒或撞到东西和人。
她出院后,先回连家在京城的宅子住了两天,要过年了,她的外公外婆得回去过年,温家这边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张罗,大伙儿一起回去。
展程把家里打理得很好,她大姑和崔表哥也住在家里。
鲁爷爷也在隔壁住下了,她们刚回来,他就过来了。鲁爷爷很过意不去,认为是他连累了她和温老先生。他知道她们刚回来,事情多,没再多打扰,看过温徵羽便回了。
第二天,温徵羽带着叶泠和温时纾、温时缡一起去拜祭了温老先生。
她奶奶的墓碑被换了块,添上了她爷爷的照片和名字,立碑人的名字由温时熠变成了温时缡和温时纾。
她给他们上过香,告诉他们,她被大家照顾得很好。
她回到家,吃过午饭,睡了午觉,把精神养好了些,叫上叶泠一起去了主院她爷爷的房间,把她家的祖谱翻了出来。她家的祖谱,在她太爷爷那辈是分过宗的,她太爷爷两子两女,如今都已不在人世。她太爷爷过世后,因为爷爷是长子,祖谱就传到了爷爷这,本来,这本祖谱该传给温时熠的。
她把祖谱翻出来,对叶泠说:“叶泠,你帮我办两件事。”
叶泠点头。她看温徵羽连祖谱都翻出来了,就知道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