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说:“断了往来的人,没必要再提起。”多年没见,再见面,那些烙在骨子里的情绪还是会有。再见到,往日种种就像发生在昨日。
叶泠低缓的声音和不同往常的情绪,让温徵羽在想,也许岑珚不止在叶泠的额头上留下道疤。她的额头,她的手上,感情,家庭,都烙下了伤疤。
有些人,最好是让她永远成为过去式,有些过去,最好永远埋葬。
岑珚见到她俩,没有视而不见,没有转身离去,她走了过来——叶泠在她的心里没有成为过去式,没有翻篇。温徵羽对此并不担心,破镜难圆,她俩这么多年都没有复合,现在叶泠都已经有她了,就更难再走到一起。
叶泠上车后,问温徵羽:“吃醋了?”
温徵羽摇头,说:“不喜欢和她这样的往来。”
叶泠问:“她那样是哪样的?”
温徵羽说:“动手打人的。”
叶泠瞬间躺枪。
温徵羽又慢吞吞地补充道:“她刚才过来,你俩就对峙上了,像随时会抓起旁边的东西开打。我悄悄对比了下,你的个头比她矮,气势没她足,可能要吃亏。文靖比你厉害得多,要打架,让文靖去。”
文靖从后视镜看了眼自家大小姐。
卓耀不动身色地朝后看了眼。
叶泠则很是意外且略有些震惊地看着温徵羽,她一直以来都认为温徵羽是打不还手骂不会还口的,原本这大小姐是打人不自己动手而已。
两人回到家,叶泠洗漱完,上床,搂着温徵羽,忐忐忑忑地问:“会介意吗?”
温徵羽习惯性地钻在叶泠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问:“是指什么?”
叶泠见温徵羽钻得这么熟门熟路,不禁莞尔,她想,大概是没介意的。“没什么。”
温徵羽想了下,叶泠没有暧暧昧昧地说,肯定不是那种,那么就只能是岑珚的事了。她说:“不喜欢她看你时的眼神……很有侵略和攻击性,也有点心疼你当时的样子,剑拔弩张充满防备……”那句“像是受过伤”没说出来。
叶泠搂紧温徵羽,安抚地轻轻拍着温徵羽。她挺羡慕温徵羽这样,无欲无畏。她低头在怀里的温徵羽额头上落下一吻,想到温徵羽说的要上门提亲的话,不禁好笑。温徵羽这万年受,居然理所当然地认为应该娶她,而不是嫁给她。她问:“你想娶我,打算给什么聘礼?”
温徵羽已经困了,打着呵欠,说:“聘礼不都是那些吗?”
叶泠问:“哪些?”
温徵羽闭着眼睛数:“先是聘金,这个得找爷爷和外公外婆商量给多少合适;聘礼上,数量一般是择六或十二,金器得有,金条得要十二根,你属虎,小金虎得打一只,给你压箱底;再打只小羊,我俩凑一对。首饰得有,估计你平时也没有注意准备收集,到时候开我妈的嫁妆箱,挑一箱子给你,奶奶的镯子,本来是留给我的嫁妆,我现在不用嫁人了,我俩一人一个,刚好一对;绫绸绫罗布料这个是不能少,再就是我到时候找老周他们挑几样合适的买点,再找外公外婆添点,凑齐十二台。”如果是之前没钱,她可能得精简些,例如金器会打小一些,首饰会少一点,丝绸绫罗值不了几个钱不用省,贵重物品可能会折为更实用些的。现在她手上宽裕,叶泠又是看到古玩藏品就两眼放光的,她自然还是愿意按照叶泠的喜好来。
她大致数完聘礼,小小声说句:“我困了。”缩在叶泠的怀里睡着了。
叶泠默默地看着睡着的温徵羽,她对着这万年受,居然找不到不嫁的理由。她如果想让温徵羽嫁给她,从温家大宅和几位老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搬出来住,她估计她首先就得被他们活活撕碎了。
她再想到温徵羽居然有这么认真地考虑娶她,连要备什么聘礼都想好了,欣喜而激动,大半夜的精神抖擞得睡不着觉。她的指尖落在温徵羽的脸上,轻轻抚着那细腻的皮肤,满满的全是欢喜。她说:“其实只要你愿意,什么都没有,我也嫁。”温徵羽没有没关系,她能挣。冲温徵羽给的嫁妆,她也很愿意嫁,这摆出来也是相当有面子的。
叶泠激动得快到天亮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