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想回避,可见温徵羽没动,又不好扔下温徵羽在这。她很识趣地没作声,默默地陪在温徵羽身边。她暗暗感慨:温时熠这个时候,对着这世上最在乎他的两个人,也就这点哀兵之计好用了。
就他这种出身,这个年岁,哭成这样,叶泠都替他觉得不容易。
她朝温徵羽看去,只见温徵羽默默的听着,脸上看不出情绪。
她以为温徵羽要转身离开,没想到温徵羽慢吞吞地走了进去。
饶是叶泠脸皮厚,这时候也不好跟进去,在主院外站着。她不是想看温时熠的热闹,而是,她得知道需不需要她做些什么。
温徵羽去老先生的房里拿了血压仪,先量了老先生的血压,见到偏高,便让老先生先吃药。
老先生胸口堵得难受,摆摆手,不吃。
温徵羽说:“这么大岁数了,气着了怎么办?我刚从医院陪完外婆出来,您总不能让我又住进去陪您。”她把水杯递给温儒老先生,说:“我们家那么难的时候都过来了,如今人还在,家也没散,有什么事总能好好解决。”她把药也放进老先生的手里,说:“到饭点了,先吃药再吃饭,待会儿散个步,冷静一下,我们再把事情商议出个章程来。”她又对温时熠说:“温先生,您也去洗把脸,该开饭了。”
嚎啕大哭的温时熠先生顿觉又被自己的女儿当胸戳了一箭,哭声戛然而止,不禁悲从中来:他的这个女儿真的是生来讨债的!他一直都怀疑这是连怀瑾死时投胎到了温徵羽身上。
温时熠先生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半天才“嗝”地一声打了个响嗝。
温时纾看看温时熠,再看看温徵羽,叹口气,又摇摇头。
温徵羽等温儒老先吃过药,又打电话给沈医生,让他待会儿过来给老先生检查身体,又让孙苑叫厨房的人给客院里的人送晚饭过去,她见叶泠没进来,又去找叶泠。她见叶泠站在院门口看天,喊:“叶泠,吃饭了。”
叶泠回头,一副刚从看风景中回过神来的模样。
……
餐桌上
温时熠食不知味地吃着饭。
温儒老先生没胃口,沉着脸,也没怎么动筷子。
温时纾给老先生夹着菜,劝道:“您老就别为这些事生气了,一家人没有隔夜仇。”
温徵羽慢悠悠地喝着汤,旁边叶泠不时给她夹菜,照顾得格外殷勤。
不时的,温时熠的视线从她俩身上扫过,脸色格外不好看。
温儒老先生早早地搁下碗子,离席。
温徵羽也放下筷子,对叶泠说了句:“你慢慢吃,我先陪老先生散步。”她又向温时纾打声招呼,然后跟着老先生一起走了。
餐桌上剩下叶泠、温时纾和温时熠,气氛顿时有些诡异。
温时熠沦落到这地步,叶泠居功至伟。
对于叶泠来说,在这家里,温徵羽的立场就是她的立场,所以,她对着温时熠这个被她弄破产的老丈人半点都不觉尴尬,安然地喝着汤吃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