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昕点头,说:“去年叶老爷子过世的时候,很是闹了一场。争家产,争到当众曝家丑。叶湛把他的老丈人以及京里几位老人家请出来主持公道。叶湛两个姑姑的死,都跟他那后奶奶有脱不开的关系。叶湛两兄妹自他们父母去世后,她后奶奶给的花销,叶泠每个月只给两千,叶湛是长孙,给得多一点,四千,再没别的。一笔笔记录,叶泠记得清清楚楚,当天全拿了出来。一起拿出来的,还有她调查到的她那几个叔叔、堂兄弟的财产记录,包括老太太转给他们的叶家财产。”他顿了下,说:“叶泠的舅舅,去年死在了牢里。半夜起来上厕所,脑袋撞在厕所墙上,就没了。她舅舅家,现在已经没人了。”
老太太点头,说:“你继续说。”
连昕说:“叶家的家事,外人不好参与太多,不过叶湛既然求了他的老丈人请老辈人物出面来仲裁,那自然是要有个结果的。他们家这事,说白了,就是长房和二房之争,叶老爷子之前又没把长房、二房的事情分个清楚明白,导致他们斗到你死我活。仲裁结果就是,叶老爷子留下的产业,长房、二房,对半分。”
老太太的眉头一跳:“对半分?”长房就只剩下那两兄妹了,二房人多,这么一分,长房拿走一半,分到二房的人头上就少了,那看起来自然是叶湛两兄妹拿大头了。再让二房把吃到肚子里多年的东西吐出来,这事非得你死我活不可。这种情况下,这对兄妹还能拿走一半,那也是本事了。
连昕点头,说:“对半分。当场分完后,便让二房把占了长房的财产,给吐了出来。不过,叶家是有产业的,那些产业按股份,现在他们还在争控股权。叶泠的二叔和三叔还在位置上,也不太甘心,打压叶湛打压得很是厉害。叶湛那边找了好几家联手,准备动一动他两个叔叔的位置。”
老太太说:“也就是说叶湛的所有花销都是叶泠在提供?”
连昕说:“叶湛那除了他几个舅兄有点实力,大头还是在叶泠这。不过,叶湛的人,叶泠都能指使得动。上次温老头古董被偷龙转凤的事,就是叶泠找了叶湛的人。叶湛这人光风霁月,做事的都是叶泠。不过,我跟叶泠打过这么久的交道,对她做事还是了解的,她这人做事,快准稳,讲求面面俱到,不给人留话柄,更不留把柄。她那几个叔叔到现在还没奈何得了她,恨到都直接派人动手了。”
老太太听到这,说了句:“直接动人就不太讲究了。”从这就能看出来,他们叶家乱成什么样了。她说道:“就凭这两兄妹这股劲儿,要是把这用在外面,岂止是今天这局面。”
连昕很是感慨地说了句:“也得看她那奶奶和几个叔叔愿不愿意。”打压得那么厉害,连活路都不给留,他们家已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没有别的路。这两兄妹能从这样的家里起来,都是人物。
老太太想了想,又问:“羽儿知道叶家的事吗?”
连昕说:“这个我不清楚。”
老太太说:“羽儿那边,你多照看着点。”
连昕应下。他说道:“别看她现在手上没什么积蓄,小日子过得还挺悠哉。”就她那慢条斯理劲,那么多人给她下套,她稳坐钓鱼台,一个饵都没咬。最后还是叶泠通过牧老头钓住了温老头,才撬开了那么一丝缝。
冲叶泠这眼巴巴的上心劲,加上又是表妹的私事,他也不好说什么。
在温徵羽来连家认亲前,他对温徵羽那是真有意见。二十多年来,她没登过一次连家的门,没来探望过一次家里的老人,也没来见过这些舅舅表哥。不来登门,身上还流着一半姓温的血,这让人想到她时更不舒服。连昕就在想,她要是为了那笔嫁妆为了钱才来连家,他非得给她好看不可。他小叔找到叶泠给温徵羽通了气,这位终于登门了。他都跟连晰说好了,找机会给她个下马威,结果等见了人,他和连晰都没下得了手去为难她。
连昕想到温徵羽经历的这些事,心里就挺堵得慌。
动手前,家里长辈就发了话,只把温时熠弄垮,不要动到羽儿。即使他那时候对温徵羽有意见,那也是他姑姑的孩子,不愿她有任何损伤。他们没把温时熠赶尽杀绝,是给他留了笔钱够他安顿家里老小的,结果,这渣滓不仅带着钱自己跑了,还扔给家里一屁股债。要不是温时熠这样,温老头和温徵羽不至于把家产卖个精光,以至于那些王八蛋一个个闻腥而动,就等着敲髓榨骨。
温时熠卷走所有的钱,扔下他们爷孙跑了,温徵羽一定会缺钱,但让他对温徵羽刮目相看的是她再缺钱也是正正经经做生意老老实实赚辛苦钱,没找谁要过一分钱。
结果有些人利诱不成,居然想挖坑下套来强的。
连昕简直给气笑了。即使连家没露面,好歹她还有个厉害的姑姑在身后撑着,这些王八蛋居然还敢下手。
不剁一剁他们的爪子,他心头不爽。
他没想到当他听说郑东升的事,去查的时候,有人的手比他还快。他去查的时候,叶泠已经把郑东升的证据都握到了的手里。
这次郑东升的事,不管有没有利益可图,就冲他干的那些事,他都得动一动他。叶泠在拿走证据,占据先机已经先把肉叼住的情况下,居然来找到他谈合作,不仅没让他干白工,还挺豪爽的分了一半好处给他。
如果不是因为羽儿,他要插手进去分一杯羹,叶泠最多分他两成。
叶泠和连昕忙着联手斗郑东升,温徵羽则忙着跟老太太学管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