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不胖的他，因为病痛，显得格外消瘦。

而且，可以看出，他整个人恹恹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她走过去，在病床旁边坐下，眼泪就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爷爷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

随后他用手指了指氧气罩，示意她将氧气罩取下来。

顾北北见状，抹了抹眼泪，提爷爷讲氧气罩移开了。

“你……来了？”老人家伸手抓住她的手，低声开口。

顾北北感觉那骨瘦嶙峋的手抓着自己，鼻子一酸，差没忍住再次哭出来。

“好了，不要哭了。”老人家举起手，要替她拭去眼泪。

顾北北自己抹了抹眼泪，然后伸手握着老人家的手，声音沙哑地回答：“爷爷，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晚，没晚——正好合适——”老爷子看着顾北北艰难开口，“爷爷这次，可能真的撑不下去了——”

“不——”顾北北眼泪止不住落下来，“爷爷一定会没事的！我不要爷爷有事！”

“傻孩子，别哭了，人老了，总是要离开的。”老爷子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你就当爷爷先去另外一个世界等你们，等百年之后，我们还是会相聚的。”

顾北北听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拽着老人家的手，然后将脑袋靠在老爷子身上。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爷爷是那么的硬朗，他有时候会抱着她，让他靠在她肩膀上。

她真的想要回到那个时候，爷爷无病无痛的时候。

老人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开口说：“我这一生，过得也算是波澜壮阔，并没有留下什么遗憾。如果我真的离开了，你也不必为我难过。只是在离开前，我有个问题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