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璋便道:“前些日子跟颜颜去温泉别庄住了段时间,那边清静,地方也漂亮,回来后我父亲母亲也说我好了些。”
安大哥便笑着点点头,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那就好。希望我回来时,你已是大好了。”
贺文璋眼神闪了闪,点点头:“我会保重自己的。大哥也保重自己。”
“姑父,再抱抱轩儿。”轩轩跑过来,要他抱着。
姑父越来越好看了,而且长得这么高,轩轩对他印象很特别,还很亲近他。
贺文璋便笑了笑,弯腰将他抱起来:“轩儿去了肃县,可不要把姑父忘了。”
“不会忘的。”轩轩摇头,姑父这么高,他怎么会忘呢?等他回来,还要姑父抱的。
安大哥又谢过了贺文璋送的手札,说道:“帮了我大忙。”
“一家人,何必见外。”贺文璋就道。
说了些话,又吃了顿饭,期间贺文璋还饮了酒。
他平生头一回饮酒,自己不敢多饮,安家人也不敢叫他多饮,只给他倒了浅浅一个盅底,使他意思一下。
贺文璋觉着太瞧不起他了,非要倒上半盅不可。他到底是娇客,安大人不好狠狠管教他,只得给他倒了半杯,还道:“只可饮半杯,不许多了。”
“是。”贺文璋应道。
安大人拿出来的是他珍藏的好酒,并不十分辛辣,口感甘醇而绵长。贺文璋只在书中看到别人描写饮酒的滋味和乐趣,自己从未尝试过。此番饮酒,半盅下去,根本不过瘾。
他见安家父子相谈甚欢,便自然而然地将酒盅递过去,让安小弟给他倒上。
安小弟正跟安二哥吹嘘,看着酒盅递过来了,就拿起手边的酒坛要给他倒上。倒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了,正要收手,贺文璋已经对他笑了笑:“多谢小弟。”
把酒盅收了回去,缓缓饮起来了。
安小弟:“……”
他瞅了贺文璋一眼,见姐夫看着精神还行,也没有咳嗽什么的,就放下心,没有说什么。
后来贺文璋又让安小弟给他倒酒。安小弟补了一次,就不肯了,任他说什么也不肯。
安大人也说道:“文璋不许喝了!”
岳父大人发话了,贺文璋只得应下:“是。”又奉承一句,“这酒不愧是您珍藏的好酒,连我这般没有喝过酒的人都放不下杯子。”
“若非你来,我舍不得拿出来的!”安大人自得地道。
一顿饭,宾主尽欢。
饭后,贺文璋面上微醺,被于寒舟牵着回房歇息。
他只饮了不到两盅。虽然从前没有喝过酒,但是这点酒量不到他醉的程度。只是不知怎么了,他心内烧得慌,回房坐下后,仍未松开于寒舟的手,还把她往床上拖。
“一起歇息吧。”他说道,怕她不肯同意似的,伸手为她解衣襟。好像衣襟解开了,她就会同意跟他一起歇息了。
于寒舟好气又好笑,打开他的手,把衣襟重新系好了,说道:“你老老实实睡下,别闹腾。”
贺文璋抿着唇,耷拉着眼角,不悦地看着她:“我一个人睡,你放心吗?”
“我怎么不放心了?”于寒舟挑起眉头道。
贺文璋的眼角耷拉得更厉害了:“这是你娘家,到处都是你娘家的人。”
“我娘家人怎么了?能吃了你吗?”于寒舟好笑道。
贺文璋便又抓她的手,还说道:“你陪我。你说过的,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我几时说过这话?”于寒舟扬起手不给他抓,看着他微微酡红的脸庞,以及有些迷离的眼神,也有些心痒起来,想逗逗他。
“你说过的话,你怎么不认了?”贺文璋却似有些生气了,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往床上拖,“你不许走,就要陪着我。”
于寒舟被他抱着滚在被褥上,两个人呼吸交融,再也无法更亲密了,心里一片热意腾腾。
她反手抱了他的腰,小声说道:“你不要闹,乖乖歇息,等回到府里,我好好陪你。”
贺文璋被她一提醒,才想起这是安家,夫妻两个不好太闹腾。有点失落,但还是听话地松开了她,只仍旧握着她的手腕:“那我睡着了你再走。”
“好。”于寒舟轻声道,坐起来,理了理衣襟和头发,为他盖好被子,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将他哄睡了。
在他睡着后,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越看心里越喜欢。
好一会儿,她才站起身来,悄悄出去和安夫人说话了。
贺文璋醒来后,酒意彻底退了,想起自己对媳妇做的事,简直无地自容。
坐上回府的马车时,他仍旧不敢看她,拘束地坐在那里,两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浑身微微绷起,为自己的冒犯感到羞愧。
他那般无礼,媳妇居然没有打他,实在是太好了!
他一心沉浸在“媳妇太好了”的念头里,情不自禁地生出了更加没分寸的念头。心中想着,媳妇这样宠爱他,他如果……再过分一点,媳妇也不会打他吧?
媳妇说的“回府再好好陪他”,又是怎么陪呢?
这样想着,马车回到了侯府。
才进了门,贺文璟就大步跑着赶过来,说道:“哥哥,有信儿了!”
他去办诚安伯府的那件事,衙门那边果然已经查出来了,只是按下不发。忠勇侯府和诚安伯府都是勋贵人家,最要脸面的人,这事不能对簿公堂,能私下了结是最好不过了。贺文璟便代表忠勇侯府,提出让那对兄妹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