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呢?难道是他和渔民女儿的孩子?”
“猫主子怎么办?猫主子好可怜。”
贺文璋听到这里,倒是没有跟丫鬟们一样惊慌。
他早猜到了,她不会写什么轻松快活的剧情。出现这样棘手的状况,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他到现在记忆也没有全部想起来,只是渐渐想起了自己是谁,家在何处。当见到猫主子后,他一点也不记得两人之前的缘分,只知道这是自己的发妻。他看着她,想不起两人曾经的感情,只觉得歉疚——”
“我不念了!”
念稿子的丫鬟实在太生气了,把稿子塞给自己的小姐妹,让小姐妹接替她来念。但是小姐妹犹如看着洪水猛兽一般,闪身躲过了,并不肯接。
“给我吧。”这时,贺文璋波澜不惊地伸出了手。
丫鬟这才有点委屈地转过身,将手稿交到了他的手里,说道:“大爷,您可要笼回来啊!”
“嗯。”贺文璋淡淡点头。
他接过手稿后,大概看了一眼,便抬起头看着于寒舟的方向,讲了起来:“男人回到家后,先叩见了自己的父母,表达了不孝。然后又说,他在外娶了妻子,还有了孩子,需得给母子两人一个名分。且对方是他的救命恩人,不便做妾,可做平妻。”
“啊?”丫鬟们失望地道,“大爷,这没有笼回来啊!”
更虐了啊!
贺文璋看了说话的那丫鬟一眼,不轻不重地道:“听着。”
然后继续讲道:“家中院落有许多,男人担心平妻和幼子不适应大家族的生活,便为他们安排在一处僻静的院子里,然后才去了自己的发妻房中。孩子们都睡下了,猫主子还没有,坐在梳妆台前正在卸妆。”
他走到她身后,目光落在铜镜里,静静看了她片刻,说道:“我回来了。”
猫主子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你回来了。”
男人看着她平静的样子,想要从中找出伤心和愤怒,但是他没找到。他失望又欣慰,心中想道,她果然是自己的猫主子,不论他如何,不论这天下变成什么样,她总是与众不同的,最为特别的,如妖怪如精魅,使人猜不透,又心生崇敬向往。
他缓缓伸出手臂,从背后抱住了她,不允许她挣扎,将她抱得紧紧的,才道:“我没失忆。”
“哇!”听到这里,丫鬟们眼睛一亮,知道转折要来了,纷纷期待地看着贺文璋。
于寒舟也挑了挑眉,朝他看过去。
就听贺文璋继续讲道:“当初我落入水中,的确被人救了,他们看起来是渔民,但是我能察觉到他们居住的村落的异常,如果我没猜错,那是水匪。”
“后来证明,我没有猜错,那的确是水匪的一个藏身地。他们抓捕了一个朝廷钦差,对他用刑,想让他屈服。我去给那位钦差送饭,借机放了他,并让他在我的脑袋上打了一棍,做出被偷袭的假象,还能够留下来。”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跟他一起逃跑,是不是?那是因为我要留下做内应。钦差大人答应过,只要我留下做内应,日后立了功,会对我进行封赏。我虽然不爱功名,但我不是一个人,我有妻有子,总要为妻儿挣得几分荣光。”
他声音低沉,缓缓有力,情不自禁将人带入了故事的情景当中,仿佛他就是那个男人,他抱着的人就是猫主子,听得丫鬟们一个个面露向往。
“那女子的孩子,不是我的。我当初被钦差大人打了一棍,醒来后就说失忆了,他们信了,说这女子是我的妻子,已经怀了我的孩子。这女子肚子里的孩子,身世成谜,恐怕不简单。我带她来这里,也是钦差大人的意思。”
“再多的,我不能再说了,你只要知道,我从没背叛过你。”男子对猫主子说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的孩子也只会由你生。”
“哇!”丫鬟们纷纷捂着嘴,有的还眼冒泪花,“我就知道,他是个好人。”
“还是大爷厉害,这样的剧情都能笼回来。”
众人面带仰慕地看着贺文璋,变着花儿的夸赞他。
于寒舟也不禁轻笑起来,拍掌赞道:“续得很漂亮!”
贺文璋其实不太满意。
他不满意的是,她写的这段剧情太糟心了。这是他们两个的故事,她却折腾出这些糟心事来,让人心里不太痛快。但他还是道:“后来,案子破了,那女子连同孩子都被带走了,男人在此案中立下功劳,被封了官,和猫主子美满幸福地生活。”
“哇,美满结局了。”
“可是不够甜,感觉大爷和猫主子都没有甜甜蜜蜜,就结束了。”
于寒舟轻笑一声,伸手要过自己的手稿,说道:“那我再写一段?”
“不要!”丫鬟们齐声道,“这样就很好了,奶奶不要写了。”
这时,贺文璋轻哼一声,说道:“让她写。”
他怕她写吗?
贺文璋这时来了气性,虽然不知她怎么舍得写这些糟心的剧情在他们的故事中,但他不怕!
不管她写出多么烂糟的剧情,他都有信心能笼回来!
于寒舟斜睨了他一眼,说道:“写就写。”
她又去写了。
这回丫鬟们都不敢听了。
但是当她写好后,又忍不住好奇,在心里都觉得大奶奶有毒,写的烂糟玩意儿,分明叫人糟心,却又忍不住想听。
她们一个个挨着肩膀,仿佛抱团的小动物,眼里带着戒备,听于寒舟讲后面的故事。
新写出来的剧情,于寒舟是自己念的:“后来,男人的官越做越大,年纪轻轻就位居三品,皇上很看重他,常常单独召见他。这一日,皇上听闻他身边仅有一悍妻,怜他不易,赏给他两位美娇娥。”
“怎么又是这样的?”丫鬟们不满叫道。
她们不爱听这个。就爱听夫妻两个情意浓浓,你疼我,我疼你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