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 / 2)

“文璟呢?”进了屋里,贺文璋没看见弟弟,就问了一句。

侯夫人笑骂道:“他个懒货,还没起呢。一会儿来了,非得羞他一顿,竟然落到你后头了。”

“给父亲、母亲请安。”贺文璋道,然后问道:“父亲、母亲昨日歇得可好?”

侯夫人点点头,笑意直达眼底:“很好。你和颜儿呢?睡得可安稳?”

“也很好。”贺文璋说着,面上微微不自在。

大儿子到底还是脸皮薄,侯夫人心说,目光落在大儿媳身上,发现大儿媳坦然自若,心中啧了一声,总是她们女子更能撑得住些。

“那就好。”侯夫人点点头,没多说什么,目光望向外头,看见了小儿子大步跑进来的身影,便道:“璟儿今日来得很早,只比你哥哥晚了一刻钟。”

才跑进来的贺文璟:“……”

脚步顿了顿,他不以为意地给父母请安,又对哥嫂行了礼,才兴致勃勃地道:“哥哥送了我新年礼物,我很喜欢,耍了半宿,才起晚了!”

“哦?璋儿送了你什么?”侯夫人好奇问道。

贺文璟虽然睡得晚,但是少年人血气旺盛,眼里连一点血丝都看不见,目光清朗,带着灼灼的璀璨的光:“是一把剑!漂亮又锋利,合我心意极了!”

侯夫人听了,眼里闪过满意,她只生了两个儿子,他们兄弟两个关系和睦,是最叫人欣慰的了。这样想着,她便问道:“你呢,你送你哥哥什么了?”

听到这里,贺文璟一愣。

“文璟送了我一箱子古玩,字画,大家手笔。”贺文璋这时开口了,“都是我喜欢的。”

听了哥哥的描补,贺文璟有些愧疚。他都没想过送哥哥新年礼物,明明他都想到送陆小姐了。

他又想到,以前他都会送哥哥新年礼物,只有今年,他只想着陆小姐,把哥哥给忘了。

而且……他的银钱花得差不多了,就算此刻想要补给哥哥礼物,也买不着什么了。

贺文璟陡然发现,他变成了自己曾经最嗤之以鼻的人——见色忘义!

第069章

见色忘义这事,只有贺文璟自己往心里去了,其他人都没往心里搁。

在侯夫人的眼里,大儿子爱护小儿子,小儿子也尊敬哥哥,兄弟两个有来有往,非常和睦。在贺文璋眼里,这更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了。

至于侯爷?他只要两个儿子不反目成仇,其他都不算事。

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坐了,用了新年的第一顿饭。贺文璋本来是很高兴的,可是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去年这时候媳妇还在跟安大人、安夫人等人在一起,今年就来了他们贺府,会不会伤怀?因此格外照顾她的情绪,为她夹菜,低声跟她说话。

于寒舟当然没有这种多愁善感。她就算多愁善感,也是要感慨如今吃的好、穿的好、睡的好。不过,对于男人的体贴,她还是很受用的,也给他夹菜,低声叮嘱他慢些用。

侯夫人看着这一幕,从前她只觉得欣慰,如今也跟小儿子一样,开始觉得牙帮子酸。这都成亲小半年了,怎么还腻腻歪歪的,而且越来越腻歪了啊?

有完没完啊?

侯夫人将目光放在小儿子身上,见他闷头吃饭,根本不往哥哥嫂子那边看,不禁好笑又怜爱。她的小儿子也长大了,今年要把他的亲事办下来了。

饭后,侯夫人使丫鬟拿来几只匣子,分别是给孩子们的新年礼物。贺文璟行了一礼,便将匣子拿到手里,打开看了起来。

他猴急的样子,令侯夫人好笑道:“文璟,等你娶了媳妇,可不许再这样孩子气了。”年轻的姑娘家,都喜欢自己所嫁的是个稳重可靠的大丈夫,而不是这样的一团孩子气。

贺文璟听了,打开匣子的动作顿了顿。但是匣子已经打开一半了,他也就顺势全打开了:“我记住了。”

只见里面放着一本兵书,不禁一怔,抬头看向侯爷。

这本兵书是侯爷送他的,见他看过来便道:“既然年后你不读书了,就开始读兵书罢。”

贺文璟将匣子合上,放在一边,恭恭敬敬地行礼:“多谢父亲。”

其实他期待中的礼物,是银票和金裸子、银裸子等,他如今手里头穷了,最稀罕这些。

不过,父亲送他的礼物,显然意义非凡,因此他也是满意的。

他将目光投向贺文璋和于寒舟,有些好奇他们的礼物是什么。

但贺文璋淡淡道:“我们回去再看。”

贺文璟撇了撇嘴,目光在于寒舟的丫鬟抱着的匣子上瞟了两眼,心里想道,他应该早点把陆小姐娶回来,免得母亲日日给嫂子赏啊赏的,好东西都赏没了。

吃过饭,便要出门拜年了。侯爷和自己的同僚们拜年,贺文璟的朋友多,要去朋友家拜年,当然他的朋友们也会来侯府拜年。

贺文璋这些年来没什么朋友,因为身子不好,也没怎么出过门。今年他身体好些了,但是四下走动着拜年,也不太稳当。

侯夫人便道:“璋儿昨晚睡得晚,没睡够吧?回去歇着吧,跟颜儿一起,补个觉。”

什么礼节,什么规矩,什么风俗,全都没她儿子的命重要。

贺文璋想了想,明天要去岳父家里拜年,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才能精神足,就应下来:“是,母亲。”

贺文璟戴上佩剑,四下炫耀不提,还去了陆雪蓉家里拜年也不提,只说贺文璋回到长青院,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礼单,又看了一遍,生怕有什么疏漏,使他在岳父大人眼中印象不好。

于寒舟便陪他一起看,一边看着,一边数着:“酒水,准备够了。点心果子,准备妥了。活鸡活鱼大肉这些也有了……”

贺文璋紧张的情绪,就在她轻声慢语中渐渐平静下来。偶尔他悄悄用余光看她,就见她小巧精致的耳朵,如玉雕一般晶莹可爱,藏在发丝间,直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上一捏。

他努力平复着情绪,不让自己显出异样来。

他的身体还没好利索,不能想太多。常大夫说过,天长日久,细水长流,他要跟她长长久久,就要忍得住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