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因着贺文璋生着病,于是出门就坐了轮椅。从出门到进贺文璟的院子,一直是坐在轮椅上。

直到进了院子,来到门前,才站起来,往里走去。

“大爷和大奶奶来了。”有下人进去通禀。

贺文璟被侯爷打了十鞭子,正在床上趴着。侯爷是武将,手劲儿不是盖的,十鞭子下去,他后背上皮开肉绽。

他长这么大,就没有受过这么重的责罚。又羞愤,又委屈,此刻趴在床上,咬牙忍着痛。

偏侯夫人说了,伤在背上,不影响走路,叫他明日接着去太学。贺文璟胸口憋闷,趴在床上,怎么也吐不出那一口郁气。

偏在这时,听到大哥和那个女人来了。

“你们来干什么?”他看也不看两人,扭头看着床里,冷漠地道。

对大哥再尊敬,此刻也有了几分怨气。因为大哥告了状,他才挨的鞭子!

“来看望你。”贺文璋说道,“知道错了吗?”

贺文璟见他一进门不先关心他,先问他知道错了吗,顿时气得头顶冒烟!

砰!他捶了下床。

什么哥哥呀!跟一个女人睡了几个晚上,就变得不认弟弟了?

“不知道。”他硬邦邦地道,面朝着床里,看也不看两人。

他赌气的样子,落在贺文璋的眼里,不禁叹了口气。

“都退下。”他道。

待房里的下人尽数退下,翠珠也在门口守着,贺文璋才低声缓缓道:“我知道你委屈。可是文璟,这事是你不对在先。”

贺文璟心里很不服气,但是因为贺文璋的口吻缓下来了,没有再训斥他,倒像要跟他谈话一般,就没有再赌气,扭过头来看他:“我哪里不对?”

他刚刚偏头趴在床上,此刻朝向外面的半张脸,压得全是印子,好好儿的一张俊脸也不俊了。

他还朝于寒舟瞪去一眼。

但是因为他此刻狼狈地趴在床上,发冠不整,脸上还带着印子,贺文璋也就没忍心生他的气。

摇了摇头,他说道:“既然你不明白,我就跟你说一说。”

他拉着于寒舟在桌边坐下,缓缓说了起来:“咱们三个的事,你知道,我知道,颜颜知道。”

听他还记得那件事,贺文璟顿时哼了一声。

“你对颜颜有误解,我能理解。”贺文璋说道,“一开始,我对她也有误解。但是她知道错了,也后悔了,我们就应当给她一个机会。”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先生教过你的,是不是?现在她知道错了,已经向我保证,不会再做糊涂事,我就会给她一个机会。”贺文璋继续说道,“我希望你也是,在她没有做出什么之前,你不得再误解她,甚至对她不恭敬。”

说到这里,他的口吻沉了沉:“即便她做了什么,你要做的,也只是告诉我,由我来处置。记住了吗?”

这算什么?!贺文璟咬着牙,两只手握紧拳头,青筋迸出,显然在努力压制怒气。

“哥哥,她说了,你就信?”他压制着怒气说道。

哥哥已经被坏女人骗了,他就不能再跟他硬来,不然只会将哥哥越推越远,以后哥哥不听他说话,才让坏女人称了心。

“不然呢?”贺文璋反问道,“既然你不信,那么她要怎么做,你才会信?”

于寒舟本来一直在低着头,听他们兄弟两个说话。听到这里,不禁抬起头来,有些意外地看着贺文璋。

这话,原是她刚穿过来时,他告诫她,她反问他的一句话。没想到,今日被他拿来反问贺文璟。

心情有些奇妙,有一种他跟她站在一边的感觉。

仔细想想,他似乎一直跟她站在一边,从来没有把她撇到一边过。

贺文璋见她看过来,就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才看向弟弟说道:“她每日和我生活在一起,做了什么,我看得到。我只知道,到现在为止,她没做过一件出格的事。”

“她嫁过来才几天?”贺文璟不服气地道,“哥哥,你现在就信她,太早了!”

贺文璋并不生气,很是平静地问他:“那你要怎样,才肯信她?”说完,不等贺文璟回答,又说道:“我并不要求你也信任她。我只要求你客观公正一点,如果她没做什么,你不要激动,就像今日一样。”

她跟他下棋,弟弟要骂她。

她为他梳头,弟弟还要骂她。

如果这不是他弟弟,而是旁的什么人,贺文璋跟他没完!

他是个病秧子,所以都觉得他好欺负,是不是?欺负他的枕边人,打量着他没办法是不是?

贺文璟听着他的话,渐渐冷静下来了。他知道哥哥为什么生气了。现在想想,他有点后悔,的确是他太冲动了,惹了哥哥不快。

哥哥其实跟母亲最像的,最是讲规矩的人。现在那女人什么也没做,他就指手划脚,难免哥哥不快。

他原本紧张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还好,哥哥只是守规矩,并不是被那个坏女人蛊惑。

“我错了。”他痛快地道,然后看向于寒舟,目光仍旧不怎么和善,“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不过,你也别得意,你最好嫁进来没有别的心思,不然被我发现了,谁也保不了你!”

这就是在威胁她了。

于寒舟没有再像从前一样沉默,她直接站起来道:“管好你自己吧!我怎么样,有璋哥教导我。你算什么?”

贺文璟一下子被气得不行:“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我现在是你的嫂子,你应当尊敬我,而不是盯着我,挖空心思挑我的毛病。”于寒舟说道,“如果我有点什么,璋哥自然会教导我,母亲也会。只有你,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