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江对这团子无端地感觉亲切,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颗团子和自己在本源上有什么联系。
他低头问道:“你怎么了?”
其实洛九江也不指望这颗长得像个种子一样的光团能有比哭再高级点的表达能力,只是这鬼地方又冷又黑又硌脚,闲找个伴说两句话。
谁知听了他的问话,那颗种子周身的柔光就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随即一个意识突然降临在洛九江脑海里,跳过开口的步骤和他直接对话。这道意识的声音男女莫测,语气却异常地老成。
它说:【我快要死啦。】
洛九江登时心中一惊:“为什么?”
光团很虚弱地解答洛九江的问题:【因为这里的风和雨都打得人很痛。】
说来也巧,几乎只在那光团回答了洛九江的两个问题后,天的尽头突然就刮来了一阵烈风。
即使已经接受过警告,这阵风的暴烈程度依旧超出了洛九江的想象。
呼啸的风刃坚实冷厉如同刀子,眨眼间就把洛九江身上的黑袍划得褴褛破烂。而被狂风掀起的沙石俱化作一粒粒铁莲子般的暗器,埋头一个劲儿地冲着洛九江的皮肉下钻。
他嘶了一声背过身去,然而脖颈手臂等处已经被擦出道道鲜艳血痕。
那光团依偎在洛九江温暖的手臂里没有做声,过了好一会儿,它才幽幽和洛九江道:【原来我才生出来,就要死去了。】
洛九江抱着它,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近乎悲恸的悸动。他喃喃重复道:“你、你才生出来,就要死去了吗?”
光团闪烁了一下,像是对洛九江的呼应。
【是啊,这里的风雨已经快把我杀死啦。】
背后锐利刀锋一样的风声依旧不停息,洛九江缩缩肩膀,感觉自己像是一条被按在砧板上片的死鱼。
外力导致的疼痛与他血肉里本来就潜藏的疼痛连成一片,直惹得洛九江额头上的血管都突突直跳。
但就是这样,他依旧对光团放缓了声音:“我们往前走吧,或许那里有遮蔽风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