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下子看到楚腰带着别人回来,这婢女吃惊的神色一时都没能调整好。
她大概也知道这想法令人心虚,讪讪地跟在楚腰身后陪他进屋,有点没话找话地问道:“公子回来了。”
洛九江注意到她有点怕楚腰。
关于这个问题,楚腰后来跟洛九江解释过:穷奇天性喜怒不定,连炉鼎们对他来说都只是长了腿的资产,普通的人命当然就更不当一回事。楚腰屋里的上个、上上个侍女,都是穷奇心情不好随便杀掉的。
楚腰显然也没用和这侍女多交流感情的意思,他只是指指身后洛九江,示意道:“这是新来的丫头,你多教教他。”
侍女眨了眨眼,她上下端详了洛九江几遍,洛九江居然好笑地从这姑娘眼中看出了一点竞争意识。
等侍女拉着他出了屋子,对方那几乎明摆在脸上的戒备和不喜欢就更无所遮掩了。她有点勉强也有些挑剔地问道:“你是公子从猎场里带回来的人吗?那就也是炉鼎了?”
洛九江在宣布自己是个哑巴或是干脆吃药变声两个选择间摇摆了一瞬,最终还是不着痕迹地借袖子吞了颗药丸下去。
销魂界不说别的,乱七八糟的药是当真好用。这颗药物一经落肚,药力立刻发散开来,洛九江一张口时,那娇滴滴的腔调登时把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我是炉鼎。”
听到这个答案之后,侍女的竞争意识顿时更重,她追问道:“那你是什么炉鼎?”
洛九江想了想之前楚腰给他科普过的那些知识,瞎编道:“我是花。”
“哪种花?”
洛九江搓搓指尖,忽然就笑了。天下花卉何止千万,然而第一时间浮上他心头的,果然只有那一种。
“深雪花。”洛九江含笑道:“‘深雪宫主如花似玉’的那个深雪花。”
这小婢坐井观天,连“深雪宫主”是何等人也尚且不知,哪里能听出洛九江话里的意思?
她对炉鼎之事也不懂多少,强撑着自己不懂装懂道:“嗯,听起来你也挺稀有的……对了,我是拢香,你叫什么来着?”
洛九江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在心里飞快地拆分了“九江”这两个字数遍,还是折腾不出一个听得过去的女名。就在他几乎都要把朋友的名字借过来用的时候,楚腰恰好踏上了他身后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