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忱松开了他胳膊,低头吃了两口菜,又把剩下的半瓶可乐喝掉了,然后一抹嘴,凑到他旁边小声问:“那……要是干点儿什么……会听到吗?”
“看你要干点儿什么了。”霍然说。
“要我在这儿喊出来吗?”寇忱问。
“你再骑一个下午到了地方还有体力想这些再说吧。”霍然说。
“会听到吗?”寇忱很执着地问。
“听不……到吧。”霍然想了想。
“那我绝对能垂死病中惊坐起,谈笑风生又一夜,”寇忱舀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吃饭。”
吃完饭他俩又休息了一会儿,然后骑上车继续出发,跟他们同时出发的还有几个大学生模样的人。
“我这一抬腿,”一个人说,“怎么感觉跟刚劈了半小时叉似的。”
骑出去一段路之后,寇忱才说了一句:“我也有刚劈完叉的感觉……”
“你一会儿稳着点儿,下午的路比上午长得多,”霍然说,“你再跟个傻子一样往前窜,一路得瑟,我保证你今天晚上才能到地方。”
“你累吗?”寇忱问。
“还行,”霍然说,“骑盘山路才累,这种直路偶尔几段上坡不算什么。”
“你为什么会喜欢这种苦哈哈的运动啊?”寇忱有些想不通。
“不知道,就喜欢这种感觉,”霍然蹬了几下车,松了车把,迎着风张开胳膊,“我从这里走过,从很多身边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去的地方经过,我看他们,他们看我,我看山看水,山水也看我……”
“手扶好!你刚让我别得瑟,”寇忱说,“此时此刻你是不是想吟诗一首?”
“你有没有想过,”霍然重新抓住车把,笑了笑,“这些山啊水啊,在这里多久了?”
“没有人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寇忱说。
“嗯,城里那些房子,我们脚下那些柏油路,才多少年……”霍然往前一指,“这才是天地之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