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需要纠正的一个大众错误是,‘SARS’并非是绝症,即便真的确诊被感染后,只要及时且正确地就医也是具有被治疗的可能性的,这完全建立在病人在治疗过程的配合度和现有医学的发展程度上。”
“……”
“而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从现有的确证病例中寻找出‘非典;病人的接触史,这才能够判断出疾病目前扩散的地区,造成的危害,从而以最快的速度切断这场疾病的蔓延速度,将损失降低到最小……”
这些大夫口断断续续得知中的话无形中也说明了现在情况本身的严重性。
在这种情形下,梁生压根无路可退。
除了不断地坚持等待生的可能,就连自己在这场全国性的疾病风暴中能否最终逃脱都无法确定。
而在这一场接着一场的风暴中,唯一让他觉得有一丝庆幸的,大概就是他此刻生活着的这个世界上,即便他这次挺不过去,却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也叫作……梁声了。
【“2003年3月1日。”】
【“我不知道我明天早上起来还能不能活。”】
【“但我想现在写一些东西,记下来,万一我之后有个好歹、,至少……至少让声声知道我去哪儿,知道他不是被和曾经我们的父母那样被不负责任地抛弃了。”】
【“声声……你,你可能还不知道,哥,哥的身体好像……有一定可能是害病了。”】
【“以前有一句话,叫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老人的话……果然有时候是说对了。”】
【“哥以前做祸害的时候,一直无忧无虑,这辈子决心一定做好人了,却……却老是碰壁,不过即便是这样……哥真的也不后悔……做好人,真的感觉挺好的,所以……你长大,也要做个好人。”】
【“声声……哥昨天晚上做梦……梦到你终于长大了……”】
【“咱们俩一起长大的那种,不是让你一个人,不是留一个人孤孤单单在世上的那种……没人要咱们了,哥要你,无论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这是一段梁生自己后来亲笔写在病房里那本住院簿上的话。
他文化程度低,所以字字句句都不带虚假,全都都是说的肺腑之言,是最真最真的真心话。
加上他的手掌上都是以前过苦日子送货时积累下来的老茧,为了能攥住笔,还发着低烧也没办法和外面人接触的他得特别费劲地趴在小桌板上一笔一划地写这些东西。
唰——唰——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