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嘿嘿,对,对,我是小张,上次咱们还在饭局上见过不是……您上回说,年初评优秀,会给我们学校小董一个位置吧,所以……下周末,您在家吧?对,我从朋友那儿碰巧得了条老虎斑,听说您平时爱吃,就先养着了,还有两条进口香烟顺带也给您捎过去,哈哈……成,那您周末有空就再好不过了……”
昨天傍晚放学的时候,小梁声就听着张程远在屋里用座机和人边谈笑边大声打着电话。
男人其实少有对人这般发自内心恭敬小心的时候。
毕竟平时他对巷子里的街坊虽是表面说话客气,但转过身就能不屑地撇撇嘴来上一句,一群没读过书的下等阶级。
梁声不清楚电话里那个想在学校评选优秀的小董是谁,那个电话里的局长又是谁。
但总之没过一会儿,挂上电话的张程远就在屋里头又和卧床了一天的刘秀大吵了起来。
刘秀边哭边闹,一会儿说着你为了外头那个贱/货居然这么敢对我,一会儿又嚷着说好的这条石斑是我娘家买了来给我补身的,你这样拿去做好事送人,那我还吃什么养身体。
可无论独自哭了半宿的女人再怎么对着自己的丈夫吵和闹。
今天天没亮,大清早起来就将厨房里那条养了有半年的大石斑自私装走的张程远还是就这么抬脚走人了。
刘秀阿姨不幸福,就和自己一样。
这个想法来的有些突然。
但坐在台阶上的小梁声这般想着,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张永远笑眯眯,仿佛没有一丝烦恼的脸。
“真是个……好奇怪的人啊……”
而尽管对于对方的来路依旧一无所知,可是出于某种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好感和亲切。
一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内心藏着这个宝贵小秘密的小孩还是细声细气地和小大人般皱眉道,
“不,不过,对我好的,就是好人……所,所以,飞龙哥他也一定是好人……”
这么言之凿凿的,像小蚊子一样埋头说完,自己就躲起来害羞了的小梁声也悄悄地红了耳朵。
他很少有这么完全超越亲人感觉的真心崇拜,这么喜欢过另一个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