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像是某位高僧整理自己师父的语录事迹的经文,初看简直一团乱麻,容我再细细思索一会……”
“随你意愿,反正有的是时间。其实我已经写了一份臆测的初稿,就担心一己之见,曲解真经,所以想等你的见解得出来,我们两相对照,再做删改吧?”薛景纯自然而然走到她身边,像是低头查看她进度一样,但夏元熙却突然因为耳朵边的轻微呼吸有些走神。
“师兄,你有什么事吗?”她敏锐的直觉突然这样告诉她。
“没什么,只是玄玑什么时候喜欢上花朵了?我紫极殿建造之初,门下弟子皆为男性,是有些过于庄严肃穆,大概女孩子觉得有些冷清吧?以前没考虑到这个,也是我的疏忽。玄玑喜欢什么样的植物,我择日便把殿外改建一番。”他貌似不经意地说。
“啊?不用那么麻烦……为什么师兄会突然问这个?我才不会养花,娇贵植物多了,也就是给青霜和红叶增加工作量而已。就这么保持原样就好,苍松翠竹的和建筑气势比较搭……”夏元熙奇怪道。
“没什么,只是看到殿外多了一丛牡丹,名字好像叫做玉疏楼还是什么,可是个罕见的珍奇种……”薛景纯状似思考,迟疑道。
“哦!师兄是说的那个啊!嘿嘿,原来你也有不擅长的嘛~今天伟大的我就为你科普一下!”夏元熙洋洋得意,立刻就竹筒倒豆般把玉重楼当日的介绍卖弄出来。
“……此花色泽如玉,层瓣重楼巍然,故名‘玉重楼’,是非常少有的哦!”
薛景纯凝神细听,不时频频点头,极大的满足了夏元熙好为人师的;乐趣,只是他在听到牡丹名字时,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惊讶:“这名字……似乎和某位道友有些缘分。”
“就是玉重楼名字那几个字,花也是他给的,据他说他(和谐)妈给他起这个名字是一种风雅的表现,还好他本人长的还有几分姿色,要是歪瓜裂枣,还敢以花喻人,说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夏元熙正说到兴头,高兴的眉飞色舞。
“以花喻人……还真是别有深意……”薛景纯意味不明地轻笑着。
“啊!”夏元熙这才想起来,那天玉重楼是向她表白来着,但现在自己已经把眼前的男美人收了(没错,在她意识里,是她把师兄开~苞了,而不是反过来……),这样会不会显得像是脚踏两条船的负心汉?
“咳咳,虽然这花也很漂亮,但果然最美的还是后山的琼花……”
薛景纯却无视了她欲盖弥彰的解释,修长的手臂一把把她捞住,紧紧锁在怀里,低沉的声音恶劣问道:“以花喻人?玄玑指的是琼花,还是我?”
师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艰不拆?!
“我自幼习道,对感情之事比较迟钝,太宛转的说辞听不懂呢……现在只想明明白白听玄玑说,喜欢我。”
理所当然的正直口吻!这人怎么能变得这么无赖?
“快说,不然今天不会轻易饶了你。”
正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尹华韶的声音:“师父在吗?徒儿前来向师父问安!”
重叠的身影迅速分开。
好徒弟!为师没有白疼你!夏元熙想。
……比起碍眼的牡丹,紫极殿似乎更有必要加一批强力的禁制!这是薛景纯的考量。
☆、364|归来因陀罗(十三)
“原来玄微前辈也在?不知徒儿这一来会不会打扰了师父你们商议事情?”尹华韶大声道。
“哪有哪有?我正说我这徒弟也是尽得我真传,听了不少江湖传言,你倒没有辱没我的威名,最近在年轻一辈弟子中风头正盛,师父我老怀大畅,深感欣慰。”夏元熙老气横秋地连连颌首。
尹华韶没有错过夏元熙刚刚脸上浮现的红潮,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却不点破,索性就在这里赖着不走了。
薛景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他有起身告退的意思,只得遗憾的取出自己之前推测好的文稿,递给夏元熙:“这是我根据残缺部分,大致作出的推断,玄玑可以先核对一下,如果我们意见无出入,接下来就可以商议如何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夏元熙如获至宝,拿在手里就津津有味地阅读起来。
这份贝叶经文记录的是佛门至宝——一道大梵光雷的下落。
此物为佛陀涅盘之际,净土世界将在其短暂的时间内打开大门,与俗世相链接,在那一瞬间,潜心向佛的三界众生,无论是重病垂死的年迈凡人,还是享尽清福的仙门羽士,都能够跟随迎接佛祖的天花,前往无病无灾的极乐世界。
那时,所有被度化的生灵的阵阵梵唱将汇聚成前所未有的一股能量,那是超脱轮回,不住浊世的喜悦。
如果数量够多的话,这股力量就能引发质变,化为永恒的一道没有实体,只由震荡的音波组成的雷,称为大梵光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