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霆威当时忽然让他去做体检,原来竟不是心血来潮,是早有安排。
不是迁怒,是实锤。
即便早有猜测,“真相”成真的一瞬间,白昱邈仍然觉得天崩地裂。他大脑空白,四肢像过电流一样发麻,僵在地上,仿佛失去了对这具躯体的操控能力。
白霆威的脸上浮现出两片不正常的紫红色,那是血压急剧升高的表现。他手扶着自己的车,声音也带了几分颤抖,“昱邈,这件事我也消化了很久。我本来希望你等我想明白再回来,没想到你……”
白霆威说什么都没用了,白昱邈眼眶猩红如血,“昱邈?二十年来,你什么时候这么叫过我?”
他声带剧烈地颤抖着,“我不配姓白,是吗?”
“好了,好了邈邈。”齐廷观看得心都要碎了,他从后面抱住白昱邈,“太晚了,我们回头再说,走了,跟观哥回家。”
白昱邈在他怀里发抖,被他圈着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不配姓白!是不是!”
“我压根就不配继承你的家业,所以DNA结果出来了,你就要立刻在董事会上给我难堪,甚至借着洪氏兴风作浪的刀,立刻把我从集团里连根挖走,是吗?!”
白霆威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从男人垂下的攥紧的双拳,和他微微起伏的胸口可以依稀分辨出为人父极力压抑的情绪。
……
一小时后。
白昱邈站在齐廷观家客厅的窗前,手里捧着一支已经空了的高脚杯。对比于不久前车库里声嘶力竭的样子,他已经平静下来,脸上罩着一层深刻的漠然。
齐廷观站在他身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怕言之过早。苍白安慰几句,却完全被无视了。
过了不知多久,白昱邈忽然轻声道:“观哥。”
男人开口,“嗯。”
白昱邈摸索着在地毯上坐了下来,有些困惑道:“我觉得很不真实。你说,如果我不再姓白,我不是白昱邈了,我还能是谁?我要做什么?”
齐廷观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摸了一把他的头,低声道:“姓不姓白,你都是白昱邈。血液测试的结果未必是真,即便是真,白氏不要你了,我要你。”
白昱邈顿了一顿,嘴唇抿了一下残留着酒精味的高脚杯,苦笑一声,“可你要我干什么呢?我从十五岁起,付出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获得董事会的认可,名正言顺地继任白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如果我不再姓白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