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周昭问道。
“臣妾这几日身体愈发不好,辰儿更是……臣妾觉得自己快要撑不出了,只求皇上能看在臣妾层和您共患难的份上,对辰儿的孩子和臣妾的两个女儿多加照料。”沈馨玉伏在地上哭道。
“朕难道还会亏待了他们不成?”周昭不满地斥道,声音很是响,沈馨玉的不信任让他有些不高兴,也让他忍不住更加怀疑沈馨玉。
“陛下是他们的父亲祖父,自然不会亏待他们,但……臣妾的大女儿所嫁的陆家因为宰相频频登门,弄得她的日子一天比一天不好过,甚至都被拘着不能来宫里给我请安,臣妾的小女儿的独子不过七岁,也能让人设计害死,现在臣妾和辰儿没了命,还不知道他们会有个什么下场!”沈馨玉咬牙道。现在,真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沈馨玉说的是真话,这点周昭知道,虽然他之前一直忽略这些。
“陛下,臣妾不求其他,只求您能护着他们一点,别让他们没了性命,要是您也不护着他们,他们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沈馨玉痛哭起来。
周昭这些日子一直在琢磨着沈馨玉魇镇自己这事,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但现在听到沈馨玉的这番话,倒是又不确定了。正如沈馨玉所说,她的女儿孙子还要靠自己,又怎么可能会魇镇自己?要是自己真的出事……
以沈馨玉对珍贵妃的不信任,她是肯定不会放心让自己的子女落到珍贵妃手上的。
周昭仔细一想,又怀疑上珍贵妃了,毕竟就现在的情况,他真要出事,珍贵妃才会得了便宜。
“陛下,臣妾一直恨珍贵妃,恨她把臣妾逼到绝路,但现在臣妾真的已经无路可走了,臣妾什么都让给她,只求她能留辰儿的孩子一条活路,不要像对小六那样赶尽杀绝。”沈馨玉又道。
“你胡说什么!都说了小六的死跟珍贵妃无关!”周昭又训斥道,却已经不像当初那么严厉了。
“皇上觉得臣妾是胡说,就当臣妾是胡说好了,臣妾这次来找皇上,还想请皇上帮臣妾一个忙,让臣妾去见见去见见珍贵妃,给她道个歉。”沈馨玉道,脸上是绝望混合着苦涩:“哪怕是臣妾的子女孙儿变成庶人,臣妾也认了,只求他们能活着,我愿意向她磕头认罪。”
沈馨玉一句没提魇镇之术,不过她这么说了一番话,却是让周昭再也没法怀疑她了。
珍贵妃没道理要自己死,皇后更没道理要自己死,那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昭一时间想不明白,沈馨玉却又道:“求陛下成全。”
“皇后想去就去吧,不用跟朕说。”周昭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了。
“没有陛下在,我去了恐怕连门都进不了,谁不知道在这宫里,珍贵妃的话比我这个皇后的话有用多了?”沈馨玉苦笑,然后又看向周昭,微微皱眉:“陛下的脸色怎么这么差,莫非身体还没好?太医不是陛下您说没事吗?”
太医是说没事,但那是因为那些人什么都查不出来!周昭烦躁地很,当下道:“朕身体不好,皇后应该会很高兴吧?”
“陛下就算厌恶臣妾,也不用说这些,臣妾巴不得陛下长命百岁,好歹能护着臣妾的子女。”沈馨玉苦笑道。
周昭对珍贵妃愈发怀疑
“皇上陪臣妾去珍贵妃那里走一趟吧,珍贵妃被陛下要求闭门思过,陛下也该将她放出来了。”沈馨玉道,脸上满是惆怅:“她毕竟是三皇子的母亲。”
周昭同意了。
听到周昭同意,沈馨玉当即心下一喜,要知道她原本都打算要是周昭一直不同意,就告诉周昭珍贵妃这些日子食不下咽之类了。
而她之所以这时候让周昭去珍贵妃那里,一方面是为了栽赃珍贵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珍贵妃已经吩咐了人要让周昭在今日午时“发现”她的长春宫里发现那用做魇镇的人偶了。
午时快要到了,珍贵妃想让她万劫不复,她自然要提早做好准备。
沈馨玉坐上了周昭辇车,这车子也就皇后能和周昭同坐了,而她自从坐上去之后,就一直在看着旁边穆凌拿着的镜子,当然,别人看来她是在发呆。
珍贵妃时常会跟人说些隐秘的事情,刚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沈馨玉很想带着周昭去看看,让周昭见识一下珍贵妃的真面目,然而这很难。
珍贵妃耳目众多,她和周昭有点动静根本瞒不过珍贵妃,周昭也不可能会愿意和她一起去偷听珍贵妃说什么,所以她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做。
“我到时候会把这两个娃娃藏在她床下,你见机行事。”穆凌观察了一下珍贵妃闭门思过的房间,当下道。
沈馨玉没说话,只是眼神柔和了一些,而周昭还满身阴郁地坐在旁边。
周昭不可能不阴郁,他得了怪病不说,还发现自己那处不中用了!他的那处要是不能恢复,他以后不就跟太监无异了?要是被别人知道这事……
一直持续的怪病和这些日子对魇镇之术会带来的后果的恐惧,已经快让周昭承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