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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新桐走出兰舍,沿着来时的小径走出去。
原是想看看花草界最值钱的花,可是来的不巧,遇上了这诗会,别说赏花交流了,连靠近花都难做到,只能过两天再来了。
傅新桐让春桃去找姚掌柜说一声,毕竟傅新桐是被姚掌柜亲自迎进门的,而且将来很可能会有生意上的往来,春桃去了之后,傅新桐就和画屏出了花坊,在周围的小花坊门前稍稍转了转,然后就回到轿子旁等待春桃回来。
顾歙骑着马从花市出来,他坐的高,老远就看见婷婷立在轿子前的傅新桐,小小年纪便明眸皓齿,俏生生的乖巧样,穿着一身不衬她皮肤的老式衣裳,尽管如此,依旧难掩其小美人的姿态。
傅新桐也看见了顾歙,并且一眼就认出了他,想转过身避开,却又觉得太过失礼,因为不管怎么说,他昨天机缘巧合‘救’了自己,若是避开,就显得傅家太没有家教了。
那小姑娘脸上的犹豫神情让顾歙看不太懂,原本想就此经过的他,却忽然放慢了动作,目光落在傅新桐身上,似乎带着浓浓的探究,说实在的,顾歙真的很好奇,这姑娘昨天那么撞一下,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吗?
傅新桐微微低着头,想磨叽磨叽,可一抬头就看见顾歙的马已经到了四五步之外了,这么近的距离,若是傅新桐再装看不到,那就是要装瞎眼了,连画屏都忍不住在傅新桐身后稍稍推了一下傅新桐,显然连画屏也觉得,在这样狭路相逢的时刻,她作为被救的人,应该要上前和救命恩人寒暄道谢一番的。
突然间,傅新桐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今天要出门来看花。
硬着头皮迎着顾歙走过去,顾歙勒紧马缰,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似乎才到他腰际的小姑娘,先前在马上将她那犹豫又不情愿的表情看得分明,此时倒要看看她会说些什么。
“顾兄长好,我是城东傅家的孩子,家父傅庆昭,我叫傅新桐,昨天多谢顾兄长仗义相救,父亲母亲都与我说了,若非兄长,新桐小命就该没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傅新桐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说的顾歙也无可挑剔,情真意切,似乎真有一股感佩之情流露,可是,先前她脸上的神情,分明就是想避开的,最后避无可避,才被丫鬟推着上前。
颔首沉声回道:“举手之劳,无需介怀。三姑娘伤势无碍……便是大幸。”
目光在傅新桐上下打量了一圈,傅新桐低着头,只觉得后背有点发凉,怎么觉得顾歙这句话有点别的意思在里面呢,低头看了看自己,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回想先前自己的话,也没有不妥,完全就是一个受了恩的闺阁姑娘说的话,她没有喊他顾公子,而是喊的兄长,便是规避了暧昧,没有半点问题啊。
扯着唇瓣对他笑了笑:
“伤势无碍,后脑上生了个胞,睡过一夜就消了。”
顾歙深邃冷漠的眸子盯着傅新桐,让傅新桐没由来的就心上一紧,总觉得他那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怀疑,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紧张的咬了咬唇瓣,悄悄抬眼,只见顾歙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离开,傅新桐吓得赶忙避开了目光,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害怕,害怕自己重生的事情被这双厉害的眼睛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