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紧紧地抿着,双手颤得厉害,根本弹不出什么像样的曲子,只能不断向乐声里注入了灵力。谢景离弹奏的速度越来越快,乐声越发高亢凄厉,额间渐渐渗出一层薄汗。
“景离,稳定心神!”江子焕抬手按在他的肩上,修为顺着掌心传到谢景离体内。
谢景离浑然不觉,波动琴弦的指尖已经快出了残影。他以琴音护住沈棠心脉,可叹他并非琴修,只能以灵力强撑,如今已是强弩之末,竟是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江子焕只能持续不断为他注入灵力,只盼着能尽早结束。
不知过去了多久,房门终于被打开。瑶琴发出最后铮的一声,乐曲声戛然而止。琴弦断了。
谢景离稍显木讷的抬起头来,十指染血。
院中二人几乎立刻冲进房内。屋内鲜红满地,血的味道糅合着一股腥气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层层帷幔遮挡的床边,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包扎过的手腕处满是鲜血。
凌忘渊坐在桌边,浑身浴血,面带几分倦容。桌上的一个瓷碗内,放置着一只吸满了血的冰蚕,已经死去许久。
江子焕问,“成功了?”
“只成功了一半。”凌忘渊摇摇头,“落霞城给他下的,是传说中的双生蛊。蛊虫进入体内,一体双生,分化为二,一只浮于表面一只隐于体内。如今我除去了表面那只,方才发现那另一半蛊虫。”
“那会怎么样?”谢景离的声音沙哑。
“抑制沈棠修为的,乃是表面那只蛊。如今蛊虫已除,就算不能完全恢复修为,也至少能恢复三到五成。而那另一半蛊,如今仍潜伏在他体内,会分化为何种蛊毒,又会对身体造成何种影响,在蛊毒爆发前尚未可知。”
“那他现在……”
“他的性命不会暂时有危险,现在只是疼晕过去了。至于那另一半蛊该如何解,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我明白了。”
沈棠这一睡便睡了一天一夜,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三天的晨曦时分。
浑身就像是被揉碎了又拼凑起一般,沈棠难耐地低吟一声,指尖碰到了一个温热的事物。他睁开眼,便看见谢景离一双忧心忡忡的眼睛。
谢景离问,“还疼不疼?有哪里难受么?”
沈棠坐起身,扯开一个笑意,“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