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从前还顾念着唐璟没有出息,顾念着唐璟那前妻沈家二姑娘的话,如今林夫人是一点顾忌都没有了。从前的唐璟配不上他们林家,如今的汝阳侯,才是他们家姑娘的良配。
自始至终,不赞成的都只有林家姑娘。可惜,林姑娘纵然有这样的想法,却没有一个人肯听的。当初与镇国公府断了联系是这样,如今贸然想要对镇国公府再起心思,亦是如此。
这外头,也是因为唐璟封侯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如今众人才知道原来唐璟做了这么多的事儿。
那土豆听说已经收上来了,胶西的地方官府留下一部分作种,剩下的,不日将运到京城里头来了。
有幸得圣上赏赐吃了这土豆,知道这土豆究竟是什么味道的,其实也没有多少人。大多数的人,只在近日里听起过这土豆的名声,却还从来没有见过。
不过他们也不着急,等这一批土豆运到京城里头来之后,自然能让他们大饱眼福。
至于那棉花,这个更没有多少人见过了。听说是从地上种出来的,且还跟羊毛一样具有御寒之效。
达官贵人对此没什么兴趣,可是下面的平头百姓却一个个翘首以待,若这东西当真如传言所说那般,那等到他们拿到了种子之后,岂不是再不用担心冬天无御寒之衣了?
这可真是老天保佑才让唐大人发现了这样的东西。如若不然,只怕他们还有的苦头要受呢。这等功绩,封侯是应当的,这还只是个侯爷,要按百姓所想,便是位列三公也是唐璟应得的。
什么人对他们好,什么人对他们有恩,百姓心里都记得清楚明白。往后谁若是敢说一句唐璟不好,那他们是头一个不依的。
就连周侍郎如今看到唐璟,都有几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之感。
“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挺一鸣惊人的,就这么就做上了侯爷了?”两个人碰了面,周侍郎对着唐璟便是一通调侃。
多少人一辈子的梦想,这小子不过一年便实现了。
能耐也好,运气也罢,都不得不叫人羡慕。
周侍郎还笑道:“你是不知道,如今京城里头不知道有多少的纨绔子弟对你恨得牙痒痒,准备打破你的脑袋。你出门可得当心些,别又被人打昏了头。”
唐璟可不怕这个:“谁要是敢打我,我就去跟殿下告状。”
周侍郎鄙夷:“你就这么大出息了。”
唐璟毫不否认,他确实只有这么大的出息。
反正谁打他,他就不饶谁。
旧事重提,周侍郎原本也不知道唐璟背地里里刷的什么滑头,知道现在他才知道,当初唐璟让他做的轧花机是为了棉花,他道:“当初你那么神神秘秘的,可是让我费解了好多天。”
唐璟也是狡黠一笑:“我没骗你吧?这棉花比之从前的榨油机子,半点都没输。”
“是没输。可你是快活了,如今麻烦事儿却都落到我们工部头上了。”可想而知,等这棉花种子一收上来,他们工部铁定又要忙成一团。虽说功劳也是有的,可那也是真累呀。
不像唐璟这样,轻轻松松,就成了侯爷。
唐璟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想起来了:“我还有个事儿,想要麻烦你。”
“又来?”周侍郎嫌弃不已。
“都是给朝廷办事儿,你怎么好意思嫌弃成这样。这般的觉悟,可配不上你工部侍郎的称谓啊。”
“少说那些废话,不就是想忽悠我做事么?”
唐璟笑了笑,言归正传:“放心,这回的事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让你帮着做一个小东西。”
周侍郎眼睛一抬:“什么东西?”
“弹棉花的。”
“弹……弹什么?”周侍郎费解地盯着唐璟,这三个字他都已经听清楚了,可怎么就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呢?弹棉花,棉花有什么好弹的?
唐璟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棉花弹过之后才会变得松软暖和,做被子之前,都是得先弹一弹的。”
周侍郎立马就想起来了:“可你送给身上的那床被子就没有弹,对不对?!”
唐璟目光游移不定。
那不是因为时间紧迫么,也不是他的错。
周侍郎总算是捉到了他的小辫子:“还想瞒着我,做梦!回头你要是做了什么错事惹得我不高兴了,我就把这件事跟圣上说一说。到时候,有得你哭的。”
唐璟有些恼怒:“你到底帮不帮忙?”
“帮。”周侍郎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他好歹也是工部侍郎,这等于民有益的好事儿,他怎么可能会不帮?
刚才说的,那不过就是过过嘴瘾罢了。
唐璟松了一口气。
一时又跟他商议好了,说是等酒席那天把图画好给他。
说起这酒席,唐璟也是烦躁不已。
本来是一桩喜事,要是办酒席的话,唐璟也不会拒绝。可这酒席却非得镇国公府办,叫唐璟只觉得心头窝火。
不答应还不行,他娘已经过来说了好几次了,唐璟一不答应,她就满眼含泪,一边说一边哭,又说什么他大哥马上就要外放离京,一家人聚少离多实在痛心;又说他那个小侄子可怜,到现在都还没见过他这个做叔叔的。
念叨来念叨去,最后唐璟也是没了法子,只好先同意了下来。
酒席虽在镇国公府办,可也仅此而已。等酒席过后,他便立马离开,不会在那个地方多呆片刻。
唐璟是打定了主意,而孙氏全然不知他的打算,把能送请帖的人家,都送了请帖过去了。
尤其是,晋王府。
收到请帖之后,晋王妃看着自家丈夫左挑右选,愣是没有挑选出一套合适的行头,不禁有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