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碰!”
奉安被凶得差点没把花盆给端稳,委屈巴巴:“少爷,您说那么大声干什么?”
“让你放下就放下,哪那么多废话!”唐璟从奉安手里将那盆牡丹花给夺了回来。
这盆花好看,回头就摆在庄子的门口处。
这三人吵吵嚷嚷的,孙氏在边上自然也听到了。
“你说,他这是要作什么,神神叨叨的。”孙氏杵了一下张嬷嬷。
张嬷嬷起先也看不明白,后来看着看着,忽然灵机一动,笑眯眯道:“夫人,您说京城里头有谁是喜欢看花的?”
“喜欢花的人多了去了,我不是也喜欢花吗。”孙氏没放在心上。
“可又有谁,能让少爷特意将这些花给搬了出来的?”
孙氏漫不经心地想了一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眼睛一亮:“难道是……?”
“保证是!”张嬷嬷点了点头,“您想啊,少爷这两天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肯定是在琢磨如何送请帖的事了。今儿早早的出了门,又不叫旁人跟着,兴许是怕丢人,不想让旁人看笑话。从外头转了一圈回来之后,又是如此的兴高采烈。可见那事儿啊,肯定是真的。”
“若真是这样,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阿弥陀佛,”孙氏虚空拜了拜,“佛祖保佑,我儿总算是开窍了。”
真不容易。
“我就说了,少爷一贯聪明,他只是一时想不明白,待想明白了之后,自然不需要夫人您操心的。”
孙氏又想笑,又有些想哭:“只他这开窍,也开得忒晚了些。”
都快要将她们给急死了,这小子。
高兴了一会儿,孙氏想着摆宴那日晋王府也会来人,要忽然觉得自己摆置的东西都不大够用了。
“不成,我要再捉摸一下这四处的摆置。”
说罢,孙氏便立马起身四处奔走了,那神神叨叨的样子,与唐璟不相上下。
在庄子里忙活还不够,这日晚上,孙氏回了国公府之后又搜罗了一下自己的库房,将那些平常舍不得拿出手的东西都一并拿了出来。跟唐璟今儿挑花似的,孙氏在里头挑了一圈,挑出里头顶顶好看的,准备明儿拿到小汤山的庄子里。
镇国公今儿也有些奇怪,他竟然没有出声讽刺,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
直到孙氏挑完了东西,才意识到他到现在都还没有走:“你站在那儿干什么?”
“我……”镇国公欲言又止。
可孙氏压根也不想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只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问过之后,孙氏便又转头看着旁边的丫鬟,“你们几个,将这里的全都搬出去,搬到马车上,明儿好一并带着。”
丫鬟道了一声是,立马过去办事儿了。
孙氏忙得脚不沾地,没多久就把镇国公又给忘到脑后了。
镇国公其实想要出声提醒,他之前话还没有说完呢,可是话到嘴边,到底还是咽了下去。
算了,他还是再等等吧。
却不知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晚上。镇国公这些天可没有再睡书房,只不过他晚上睡的也不太安稳就是了。入了夜,镇国公早早地就在床上等着,左等右等,可算是将孙氏给等了过来。
镇国公等得不耐烦,不免发了个脾气:“都跑哪儿去了,怎么到现在才过来?!”
“我又没让你等我。”孙氏掀开被子直接躺下,压根不想接他的话。
镇国公不尴不尬地坐在那儿,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躺下身来。
他觉得孙氏简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如今家里哪里还有能压得住她的人?当真以为自己儿子有了那么一点小出息,她就能无法无天了吗?
做梦吧。
镇国公开了尊口:“我跟你说个事儿,你给我仔细听着。”
孙氏没动。
镇国公咳了一声:“你到底听没在听?”
“……听着呢。”孙氏都快要被他烦死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这老头子竟然这么烦人。有什么话也不一句说清楚,非得这样拖拖拉拉的,“有什么话赶紧说,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镇国公撇了撇嘴,对孙氏这态度大有意见,可正关键的时候,他也不能跟孙氏闹翻了脸,是以勉强压住火,道:“那个……什么酒席的事儿,到时候我也跟你一道过去好了。”
孙氏一把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一脸质问:“你过去干嘛?”
“自然是不让那兔崽子丢我的脸了!”镇国公骂多了,这会儿理由不用多想就编好了,“又不是什么大官,非要摆什么酒席,且还在那庄子里头摆,当真是丢人现眼。他如今虽说要跟我一刀两断,可到底还是顶着我镇国公府的名头,我若不过去瞅一瞅,万一他换了府里的名声怎么办?”
孙氏冷笑,就知道这人狗嘴里肯定吐不出象牙。
“你想去就去!”谁管他呢。
说完这句话,孙氏立马就盖上被子。
镇国公却又骂骂咧咧了两句,最后看孙氏没有再追问,也就自然而然地消停了。没想到这事儿倒也挺容易开口的,早知道,昨儿晚上他就该说了。
日子一晃,便到了唐璟要办喜宴的日子了。
为了这日,唐璟还特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裳。
他如今身量瘦了下来,以前的不少衣裳穿着都不合身了,这些日子做了不少衣裳。唐璟特意穿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声,换上之后,他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人靠衣裳马靠鞍,这话自然是有道理的。他虽长得一表人才,可也得好衣裳衬着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