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整好了。”阿河走进厨房,打了盆水,净了手。
余氏眉开眼笑的道。“那成,摆碗筷吃饭罢。给你们烙了一叠饼,还做了碗蘑菇肉酱,可劲的吃,够着呢。”
“说戏文。”三朵笑的眉眼弯弯,漂亮的杏仁眼亮亮的看着阿河。
阿河喝了口水,把三杯茶移到了矮柜上,搬着桌子搁屋中间。“行,讲戏文。这几天又听了桩好玩的。”
今个饭桌格外的热闹欢喜,阿河说的是城北的富家公子在青楼里出的一桩丑事,对当事人来说是丑事,对他们平民百姓来说,却是件乐事儿,这些天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事。
饭后,阿河他们仨人没留多久就准备走了。
三朵听故事听的正起劲呢,有点儿不舍,眼巴巴的盯着阿河。
“下回有好玩的事再讲给你听,还给你带冰糖葫芦。”阿河眼里堆着柔柔的笑,亲切的如同一个邻家大哥哥般,周身的痞气收敛的干干净净,很显温和。
三朵眼睛顿时就亮了。“烤地瓜,阿桃喜欢吃。”
“都带。”阿河麻利的应了,伸手摸了摸三朵的发顶。“进去吧,我记得过两天你们要到林氏绣坊交络子吧,到时候带你们去玩。”
“好好好。”三朵高兴的直接蹦起来了,拉着阿桃的手,一个劲的笑着,比悬挂天空的太阳还要明媚好看。
阿河的情绪被感染了,带着一脸的笑,和阿河柳安离开了猫儿胡同。
“大嫂,余婶,阿河哥说带我们逛街。”三朵颠颠儿的跑进了堂屋,阿桃关好大门紧跟在后面。
余氏和季歌正在说事呢,听着三朵的话,俩人对视一眼。季歌问。“什么时候啊?”
“后天。”三朵应着,开开心心的坐到了竹塌上。
“会跟你说声的,阿河做事老道周全。”余氏在旁边说着,又道。“你看,我刚刚的提意怎么样?”
季歌想了想。“还得问问阿河阿水怎么想的。”
她俩刚说的就是,大郎他们得来年才能回来,天寒地冻的,小杨胡同的院落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让阿河阿水进去住着,度过这个寒冬。另一个原因则是,这屋子得住着人才成,隔一段不住人,少了人气,再住进去就显冷清了,总觉的哪儿都别扭的紧。
“也是,等他们过来问问。”相处了一个多月,冷眼旁观,余氏觉的这俩少年真的挺不错,一旦有了好感啊,就特别容易心软,尤其自家儿子和这俩少年也没差多少年岁。
过了两天,依旧是个晴朗的好天气,阿河和阿水来了猫儿胡同,拎了只野鸡,也不知道是在山里抓的还是买的,倒是挺难得。吃饭的时候,余氏把自个的提意说了说,俩少年沉默了一会,竟是红了眼睛,没有说话却点了头,脸上的神情,看的余氏都有些心疼了,真是造孽啊,多好的两个孩子。
阿河和阿水带着阿桃三朵到处逛着,又去了锦绣阁看望二朵和秀秀,把俩小姑娘惊喜的,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又去了天青巷,花伯在隔壁,花大娘在屋里做绣活,见四个孩子过来了,高兴的都合不拢嘴,坐了小半个时辰,他们才笑嘻嘻的离开。还去了铁匠铺找柳安,顺道带了点吃的,把小吃吃完了,这会时辰差不多了,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拐去了葫芦巷,等着三郎散学,五个人一路叽叽喳喳的返回猫儿胡同。
阿河和阿水住进小杨胡同后,有邻居诧异的问怎么回事。对外的说法是,把父母搬到了县城来过年,有些住不下,正好小杨胡同的院子一直空着怪可惜,就让这俩小伙住进去添添人气,顺道解决了这个难题。
连续晴朗了好几天,忽的又飘起了小雪,气温立即就降了下来,越发的寒冷,一直到进十二月,都没有转晴,灰蒙蒙的天,窝在屋子里不怎么动弹,吃吃喝喝睡睡的,总觉的时间过的快,有些恍恍惚惚,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了。
“大郎媳妇你说,这个月会有信么?上个月的信里也没见提。”余氏碎碎念着。
季歌不太确定,思索着道。“有的话,大娘会过来的。”说着,停了会。“余婶你说,花大哥都不能回家过年,咱们把大娘和大伯接过来住吧,还热闹些,离大康胡同也近,窜门方便不少。”进腊月了,就大娘和大伯俩个冷冷清清的,又要忧心出门在外的儿子,心里指定不好受,不知道有多煎熬呢。
“这个好。我觉的行,今个没飘雪也没下雨,咱们去天青巷一趟?都初六了,正好买些熬腊八粥的食材。”人越多越好越热闹,余氏喜滋滋的想。
“好。”季歌二话没说就应了。
正当她们四个要出门时,大门外响起了一朵的喊门声。
“大哥大嫂。”季歌打开大门,略有些意外。“里边坐。”
一朵看着季歌的肚子。“咦,你这肚子都跟我的一般大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的难受,不会是怀了双胞胎吧?”
“这几天我正琢磨着这事呢,家里不是有个三郎三朵么,我估摸着大郎媳妇八成怀了两个。”余氏乐呵呵的接话。
“感觉怎么样?头胎就怀俩个,会有些累的,大郎来信了,说什么时候回来没?”一朵急急的问。
余氏关紧了大门,回着季大仓的话。“这粮食搁杂物间的粮仓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