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竹子准备扎扫帚呢?”花大娘瞅了会问着。
刘大郎拎着竹子往后院走,嘴里回道。“对,趁着有空扎个扫帚,菜地里的丝瓜扁豆等,藤蔓长的老长,得做个支架架起来。”本来菜地就小,放凭着这些藤蔓不拾掇,旁的菜畦都得废了。
“这个得趁早,可别祸害了旁边的菜地。”花大娘嘴里叨叨念着不放心的去后院瞅了眼。“这菜长的可真水灵,怎么施的肥啊?”
地里的事,二郎比大郎要精通些,他归置好了柴木,就选了几根幼童手腕粗的木棍,又拿了几根细竹子,几段麻绳,往菜里的走。“捡了些牛粪晒干后,敲碎了掺着草木灰洒在了菜畦里。”
“想的可真周到。”花大娘笑容满满的进了厨房。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尤其是没了爹娘,就更艰难了,看看这日子过的多细致。
季歌笑着应。“可不是,别看这菜畦小,勉强也能管着一家子的蔬菜用度,平日里就买些荤腥,日积月累的能省一笔钱呢。”
这么一打岔刚刚的话题就给遗忘了,又说起了日常琐碎来。
约摸着是巳时过半,响起了敲门声,伴着花莹的大大咧咧的嗓音。
季歌三步并两步把大门打开,还未来的及说话,花莹就把亮亮塞到了她的怀里,喘着粗气边拿手帕擦汗边说。“可热死我了,一路走过来都快爆炸了。”
“到堂屋里坐着。”季歌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亮亮,小家伙遮的妥妥当当,睡的很是香甜,一眼瞅着,心坎都软了。
花大娘端了盆温水到堂屋里。“洗把脸,怎么没戴帏帽?”
“要抱亮亮呢,那玩意碍事儿。”花莹豪气的连喝了两杯水,大大的呼了口气。
站在一旁的杨婆子犹豫了下,把手里的篮子递给了花大娘。“老姐姐这是主家备的礼品。”因杨婆子是雇来的,这称呼上就没个章程,都是自个琢磨着喊的。
“嗳,好,你也坐着歇会,留下来一并吃饭罢。”花大娘笑着倒了杯温开水给她。
杨婆子接过水,喝了两口,才摇着头答。“家里还有点事呢,我得回家张罗张罗。”
“大娘,你抱一下亮亮。”季歌听着起身说道,等着花大娘接过亮亮,对着杨婆子道。“等会儿,家里炸了两样面食,你拿些回家,只是手艺一般,莫嫌弃才好。”
“刘家媳妇太客气了。”杨婆子起身笑着应。
季歌麻利的用油纸包了两样面食,送着杨婆子出了大门,想着家里人多,一会花伯和余婶母子也要过来了,便没有关大门,直接敞开半扇。
这会时辰也差不多了,可以开始生灶火着手炒菜。刘大郎的扫帚已经扎好,正好过来烧火,也没旁的事,季歌让三朵和阿桃去堂屋里,陪着说说话逗逗笑。
巳时末,花伯过来了,他前脚刚进屋,后脚余氏母子也过来了,余氏到堂屋里和花家母女说了几句话,就进厨房来帮着打下手,余玮则兴致勃勃的去了后院,看着二郎和花伯理藤架。
午时过半,日头最是毒辣,一桌子饭菜总算是张罗出来了,特别的丰盛,整个院子都弥漫着浓浓的香味。想着挤些就挤些吧,凑一桌吃饭要更热闹些,比起零零散散的两桌氛围要好多了。
先是你一句他一言围着寿星说了些吉利话,又扯了会家长里短,气氛越发的轻松欢喜时,花大娘说起了跟着商队跑货这事。“大郎和二郎有心想了解一下,其中的详细事宜,趁着都在我就把我知道的仔细说说,你们自个琢磨着,倘若决定了还是想要跟着商队跑货,具体时间我不清楚,也得等到下半年的八月,我那小儿和女婿才会归家,到时候你们再找个时间说说话。”
余玮听着一头雾水,急吼吼的问。“大哥二哥你俩又琢磨出新花样了?瞒的可真够好的啊,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还天天跟你们堆一块呢。”他一急,就直接把姓给去掉了。
余氏实在是瞧不上儿子这傻样,一巴掌啪在了他的脑勺。“二郎比你还小呢,一口一个哥也不害臊。”
“嘿嘿嘿嘿。”余玮憨憨的笑,没办法,刘二郎比他沉稳多了,总会下意识的觉的这是他哥。
“我们也不甚清楚,这不让大娘给仔细叨叨。”刘大郎笑着解释,阿玮有时候是特别逗,冷不丁的就犯二。
余玮笑的更傻气了,捧着饭碗默默的扒饭。
“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让你们心里有个底。”花大娘笑呵呵的接着话。“听我小儿说,进商队时,会有管事的过来仔细查看手里拿的货,待货卖掉后,会收取一成利润。第二便是,若路上碰着了土匪,花费的钱财也得平摊一部分。除此外,一路得听从商队的安排,不允许有任何异议。”
刘二郎听完,讷讷的道。“这么一算,还能挣多少钱?”
“多着呢。”花莹搁了碗筷,略显激动的说。“我家那宅子,置办家具装饰房屋等,花了近一百三十两。”
“听着好像挣不到什么钱,但时间长,南北两边跑,中间的利润是很可观的。”花大娘说着,拧了拧眉头,愁愁的道。“就是太危险了,多半得靠运道。我就听说过,有两个商队,那管事的脾气不好,冲着了土匪头子,结果两方打起来,死死活活逃出来的没几个。对了,真起了冲突啊,这些依附商队的商人必须得冲在前边,也不是什么人都收,只收年轻力壮的。”
花大娘想起什么似的。“也可以不用冲在前面,就是得出足够的钱,每次商队出发时,都会雇镖行,这个可费钱了,像小儿他们的商队比较大,要同时雇两个镖行。”
“唉,钱挣的再多,没命花也是白扯。”余氏感叹了句,说完,就觉的这话不太妥当,对着花大娘歉意的笑了笑。“那什么,我这嘴有点快……”